白嫣瞳孔驟縮,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而許正陽話音剛落,方才救起她的兩個黑衣人把她抬起又扔進了池子。
白嫣嗆了好幾口水,求生的本能讓她浮出水麵。但她的腦袋剛探出來,就被人又按了下去。
來回幾次後,白嫣的掙紮越來越弱。
許正陽冷冷看著這一幕,薄唇吐出最後一口煙圈,這才伸手朝他兩個助理做了個暫停的手勢。
李飛長了一張娃娃臉,動作卻是十分凶殘,他拎著白嫣的頭發把她拖上岸。
“二爺,人暈過去了。”
“別把人弄死。”許正陽把煙蒂扔在地上踩滅,朝另外一人吩咐道,“王嶽,晚上把白家的財務報表發我手機。”
“是。”王嶽皮膚黝黑,還是個惜字如金的麵癱。
李飛目送許正陽進屋,衝王嶽擠眉弄眼起來。
“嶽哥,二爺說不能把人弄死,要不勞駕你給做個人工呼吸?”
王嶽跟看智障似的看了李飛一眼,轉頭就走。
李飛嘖了一聲,腹誹王嶽有便宜不占是傻子。他跟扛麻袋一樣把白嫣倒扛在背後,抓著她的兩隻腳跑了幾圈。
直到聽見白嫣哇地吐出聲來,李飛嫌棄地把人一把丟在地上。
“白小姐,好心提醒你一句,沒有人敢在我們二爺麵前耍小聰明。再有下次,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另外你趕緊回去洗洗,這一身騷味忒熏人。”
李飛朝白嫣做了一個割喉的手勢,背起手大搖大擺走了。
白嫣的身體抖如篩糠,終於忍不住放聲大哭,她第一次真正明白了傳聞所言非虛。
許正陽他,果然是個瘋子!
外表佛.子,內心惡魔!
——
許言平抱著蘇桉進屋,把她身上的濕衣服都剝了,用床上的鵝絨被裹起來。
蘇桉下身的血還在不斷往外湧出,帶走了她的體溫,像是要把她的生命耗幹。
許言平急的團團轉,心裏多少分出了幾分後悔。
丁靜芸眸光閃爍,不自覺給白嫣找起補。
“嫣嫣也是不小心,要我說還是蘇桉體質太差。嫣嫣怎麼沒進來?”
“還在院子裏。”許言平回道,“我兒子要是出什麼事,白家別想就這麼算了。”
“你還敢跟白家嗆聲?為了個蘇桉,不值當撕破臉皮。”丁靜芸手指頭都快戳到許言平眼睛裏去了,“你當初就該聽我的,娶了嫣嫣多好。嫣嫣一看就是好生養的,蘇桉跟個豆芽菜似的,底子太差了。”
“媽,你少說幾句!”許言平不耐煩地擺了擺手。
丁靜芸見狀,嘟囔了幾句趕緊轉身去院子裏找白嫣。
至於蘇桉這個喪門星,孩子要是真保不住說不定也是好事。在今天這個日子見紅,這孩子想來也是和家裏不對付,說不定還犯衝。還不如讓言平再找個素質好的媳婦生下最完美的繼承人。
蘇桉再次醒來,已經是在醫院的VIP病房。
屋裏的沙發坐著一個絕不可能出現的人,蘇桉還以為自己產生了錯覺。
許正陽聽到動靜,抬眸朝蘇桉看了過來。
“你有沒有什麼要解釋?比如孩子是早上就沒了還是落水後沒了。”
蘇桉的心漏跳了半拍,許正陽既然這麼說,肯定是有他的用意。她思索片刻,心中有了計較。
孩子的事情,肯定是瞞不住季氏醫院裏的專業醫生。許正陽現在的意思,其實是在給她一個選擇。雖然她不明白許正陽為什麼會幫她,但現在她也隻能抓住對方遞來的橄欖枝,將計就計,配合許正陽的意思做出正確的選擇。
蘇桉想明白,費力張了張嘴,“全看小叔的意思。”
“嗬。”
許正陽把玩起手中的打火機,哢噠哢噠的聲音一下下敲在蘇桉心頭。
“我不管你和言平之間的事。”許正陽眸色明明滅滅,“我最近要拍塊地,競標對手是白家。今天白嫣犯蠢,是個機會。”
蘇桉秒懂許正陽的意思,立即表忠心,“我幫小叔做這場戲。”
“你幫我?”
許正陽唇角抿出一抹菲薄笑意。
“蘇桉,我從不做虧本生意。今天,該算是你欠我一次。”
蘇桉聞言緊緊抿唇,好一會才抬頭。
她目光堅定朝許正陽看去,執拗地就像是荒地裏生出一株雜草,帶著不屈不撓的生命力。
“小叔,您要什麼?”
許正陽解開領口規規矩矩的立領盤扣,左手撚動那串佛珠,仿似漫不經心地抬眸睇向蘇桉。
“先記賬,總有用得到你的地方。”
蘇桉點頭應下,“需要擊掌為誓嗎?”
許正陽的視線落在蘇桉抬起的右手手掌上,那是一雙與名媛們凝脂般柔苐完全不同的手,中指上的繭子尤為明顯。
“我記得你之前好像做過老師?”許正陽突然問。
蘇桉一個恍惚,掩去眸中晦澀,“嗯,嫁進許家前,我在市小教書。”
蘇桉不明白許正陽怎麼會提起這個話茬,但見許正陽沒有接下去的意思,便也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話題戛然而止。
許言平罵罵咧咧地推門進屋,在看到許正陽的一瞬像是見了貓的老鼠,當即夾.緊尾巴,“今天多謝小叔給季大哥打招呼,才臨時把劉主任叫回來給蘇桉動手術。”
“白家怎麼說。”許正陽輕掀眼皮。
許言平忿忿捏緊拳心,“拿了一千萬來賠禮道歉。我們許家差這點錢?還是許家的長孫就值這些錢?打發叫花子啊!老子恨不得扇死他們!”
許言平不停發牢騷,蘇桉翻過身去,不想再聽。
許正陽抬手,掌心下壓,製止許言平的嘮叨,“既然覺得憋屈,那就想法子把白家吞了。放狠話誰不會,但隻會放狠話,就不是我許家行事風格了。”
許言平的臉色登時漲得通紅,他擦了擦腦門上的汗。
“小叔,白家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一時半會還是吞不下吧。而且我媽說了,不好跟白家撕破臉皮。這件事太難辦了,我,我再想想。”
許正陽輕飄飄睇了一眼過去,站起身,許言平連忙湊過去送他出門。
“今天蘇桉受驚了,這個月多支一個億給大房。”臨走前,許正陽吩咐了助理一句。
許言平聞言,眼睛都亮了!
他那輛新看中的科尼塞克有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