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傳至前廳之時,太子仍坐在主位,小姑娘已不知在何處,蕭丞相與夫人一見我皆是一臉激動之色,我麵上不解,但並未多言。
蕭夫人開口道:“姑娘,你是哪裏人?家中還有何人”
我答:“六歲遭逢變故,前事多數已想不起來,六歲後被養父母收養,一直住在山村之中,家裏除養父母還有一個姐姐,此番來上京目的便是尋親。”
蕭夫人聽到這些已淚眼朦朧,哽咽著問:“那你可知曉親生父母在何處?”
“不知,但依稀記得幼時母親常帶我看戲聽曲,我的院中有個秋千,父親時常陪我蕩秋千。要尋這樣的富庶人家,想來應該先到上京。”
一番話說得蕭父蕭母都落了淚。蕭母將我攬在懷裏,不停叫著女兒。
此情此景,我還有什麼不明白,當即落了淚,聲音顫抖地問:“你們真是我家人?”
蕭母執起我的小臂,細細摩挲那上麵的蝶形胎記,哭著道:“不會錯的,你出生之時便有這塊胎記,你的院中確有一個秋千。”
我再也控製不住哭出聲。
太子適時起身道:“果真精彩,那本太子就不打擾你們一家人敘舊了。”
送別了太子,蕭家人又與我說了許多蕭成華小時候的事,有些蕭成華與我說過,我便對答如流,有些實在不知道,我便說想不起來。
總之蕭家人更加相信我是蕭成華了。
我被安排進蕭成華原先的院子,夜裏蕭母拉著我說話,怪我不懂保重身子,竟為了那小賤人跳入湖水之中,若我有個三長兩短,那小賤人死一萬次都不解恨。
我心知無法與她講道理,便借口累了,蕭母自是讓我好好休息。蕭母走後,自窗子閃進一個人影。
“太子殿下的登門方式真是特別。”我不欲聲張,又猜測太子這樣登門,必不會拘泥禮節,便躺在床上沒動。
“白天與姑娘一見頗為傾心,耐不住相思之苦,隻好不請自來了。”太子自顧自坐在桌旁,邊說邊拿起一個葡萄塞進嘴裏。
我不知太子此行目的,隻能猜測道:“臣女竟不知自己有如此魅力,太子殿下繞過護衛前來,想必不是說這個的。”
世人皆以為太子隻是酒囊飯袋,隻有我知道他日後會成為一個聖明的君王,如今他對我並不掩飾自己的功夫,想來也算是一種坦誠。
太子又往嘴裏塞了一顆葡萄:“你不是蕭成華。”
我大驚,麵上卻不顯:“太子殿下何出此言?”
“她比你煩多了。”
“臣女不知道太子殿下在說什麼。”
“你冒充她的目的是什麼?”他說著又吃了一顆葡萄。
他既知道我不是真正的蕭成華,又不拆穿我,說明他對蕭家並不是一無所知,或許他已經開始懷疑蕭家。
若能和太子合作,對我來說再好不過。
“三日之後北方雪災,聖上會指派殿下前去,到時殿下找個理由推拒即可。”
“孤為什麼要聽你的違抗父皇的命令?”
“太子殿下且看三日後北方是否有雪災,再選擇是否相信我吧。”
“孤等著瞧。”
說完便又從窗子走了。他剛坐過的地方一地葡萄皮。
這兩日我每日給蕭母捏腿按摩,與她閑話家常,陪蕭父品茶寫字。
蕭父蕭母是真的寵愛蕭成華,我活了兩世,又遊蕩許久,這些名門貴女該有的氣質儀態,我全部拿捏。
因此短短兩日便被蕭父蕭母接納。
空閑時間我會去看蕭成淑,小姑娘落水後一直病懨懨的,我不能透露自己會醫術,隻能做些滋補的食物給她,慢慢幫她養身體。
三日後,我被那日換衣時的婆子叫走,說蕭母找我有事,請我到前廳敘話。
我一入前廳便不由得驚在當場,真正的蕭成華竟立在屋內,她還穿著我娘縫製的冬衣,拉著蕭父蕭母一聲聲叫著爹娘,同時露出小臂上的蝶形胎記給大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