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澈滿是傷痕,渾身裹滿白紗躺在床榻,不省人事。
我內心情緒悲涼外莫名升起幾絲幸災樂禍的舒暢,忍不住的感慨。
這或許就是辜負真心所受到的報應。
庶妹得知消息後,撲在床邊哭得梨花帶雨,看著好不可憐。
當她得知顧言澈後半輩子都醒不來時,
她臉上神色迅速一變,擔憂全無,隻是略帶嫌棄瞥了他一眼,言語中帶著疏離。
「今後勞煩姐姐費心照料了。」
她語氣平平,一副無關緊要的模樣。
她大抵是忘了,顧言澈是因她而路遭劫匪。
就在顧言澈要同我和離的前一日,隻因聞昕一句想吃枇杷。
他便連夜快馬加鞭前去鯉城花重金為她買枇杷,卻在歸來途中遇劫匪。
我看著顧言澈渾身是血躺在擔架上,麵對著大夫無情的診斷。
當時的心情是旁人根本無法體會的悲憤交加。
既感慨天道好輪回,希望他幹脆就這般死去,又覺得死去太便宜他。
我隻希望他能體會曾經我所受痛楚的百倍千倍。
而如今,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卻著急和他撇清關係,真是可笑至極。
我抬眼好心提醒聞昕:
「隻要好好照料,言澈還是有蘇醒的機會。」
她指尖把玩發絲,一臉無辜。
「同我說這作甚,姐姐作為他的妻子,自然是姐姐要好生照料。」
聞言,我隻覺諷刺至極。
現在就知曉我是他的妻子。
她讓顧言澈扔下犯傷寒的我去陪她過生辰時,怎不知我是他妻子。
她讓顧言澈在荒郊野嶺外舍下我時,怎不知我是他妻子。
她讓顧言澈逼迫同我和離時,怎不知我是他妻子。
我平靜望著她:
「聞昕,他是為你才成今天這般模樣。」
她頓時惱羞成怒,大聲反駁:
「聞桃!你倒是看清楚,分明就是他一廂情願,我可沒有讓他去鯉城為我買枇杷,休想賴在我身上!你要照顧他就好好照料他一輩子吧!」
說罷,她摔門而去。
隻留下一抹避之不及的背影。
聞昕果然不願麵對這可能再也醒不來的男人。
我麵上故作擔憂著急的咬了咬唇,內心卻止不住的愉悅。
用餘光輕瞥了眼角落裏那半透明靈魂狀的顧言澈。
他緊皺著眉頭,一臉不可置信。
怎麼樣?
被心愛之人拋棄的感覺不好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