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個億的金額確實不小,但在母親的眼裏也並不是那麼棘手的一件事。
母親告訴父親,蘇家可以幫助薑家度過這次資金流的空缺,但蘇家也需要相應的保障,父親需要把名下百分之五的股份轉移到母親的名下,並且,薑家後續的項目,蘇家同樣需要參與。
爺爺奶奶知道這件事情後,開始有些猶豫,畢竟母親手裏本來就有當初結婚時候薑家贈與的百分之二十股份,眼下如果再贈予百分之五的股份,那就意味著,母親日後會成為跟父親股份一樣多的存在。
這對於父親在薑氏企業的位置,多少會有些影響。
更何況,薑家的項目一旦讓蘇家參與,那就意味著薑家的內部消息,就會被蘇家知曉,商業機密,一向是極為重要的。
所以,爺爺奶奶隻是告訴母親,這件事情事關重大,需要跟董事會好好商討一下再做定論比較好。
母親知道這個消息後,也隻是微微點了點頭。
“這樣也好,是應該跟大家都商量一下。”
可就在這個關鍵時刻,父親卻不在公司,反而是被告知在醫院陪著黎清。
據父親的助理說,黎清因為在別墅跪了一整個晚上,被發現的時候已經暈過去了,現在正在急救室裏麵搶救,還沒有消息。
而父親因為覺得是自己害她成為這樣,很是愧疚,也已經好幾天都沒有去公司了。
所以,當助理將母親的提議告訴父親的時候,父親二話不說就答應了下來。
畢竟他現在沒有任何的心思去管理公司,同樣的,他也相信母親可以幫他管理好公司的事情。
“媽媽,黎清此舉倒是在暗中幫了我們一把了。”
母親端著酒杯,在黑暗中勾起一絲唇角。
“婉婉知道媽媽跟黎清的最大區別在哪裏嘛?”
我轉頭一臉疑惑的看向母親,不明白母親為何會突然問這樣的問題,難道不是母親的出生背景比她好嗎?
母親聞言,搖搖頭。
“是忍耐。”
“媽媽能忍,而這個世界,隻有能忍到最後的人,才是贏者,才能贏得一切,心浮氣躁,沒有耐心的人,終究一無所得。”
蘇家成功的安排了一支精準的團隊跟薑家合作,同時,還著手了薑家的一些項目,在蘇家的幫助下,薑家的資金鏈很快就得到了支持。
薑家的海外事業拓展也得到了很好的進展。
為了慶祝兩家的合作順利的完成,薑家特地安排了一場晚宴,以此來穩固自己在商界的地位。
在出席晚宴前,爺爺特地叮囑父親,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一定要將之前的那些流言蜚語都給壓下去,同時,在宴會上麵拉攏人心,挽回薑家的顏麵跟在大家心裏的信譽。
父親應了下來,可卻在出席晚宴的時候,帶來了小家子氣的黎清。
黎清穿著一套抹胸的粉紅色禮服,她嬌小的身材根本就撐不起那套禮服,粉紅本就是最難駕馭的顏色,稍有不慎,就會讓人看上去徒增土氣罷了。
隻是她不僅渾然不知,卻還自以為是的堅持著,她挺著胸,挽著父親的胳膊站在他的身邊。
周圍的人見狀,眼底都紛紛閃過一絲嘲笑之意。
母親見狀,文雅的放下手裏的香檳杯,然後跟周圍的人說了一句失陪,走到了父親的麵前。
她莞爾一笑,站在黎清的麵前,跟她相比,宛如一個白天鵝,一個醜小鴨。
“今天這個場合,你帶黎助理過來,有些不合規矩了。”
父親轉頭看了黎清一眼,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
“無妨,她作為我的助理,日後總要懂得一些生意場上的事情。”
聽到這話,黎清連忙對著母親表示自己的衷心,於是拿過遊走在宴會上麵服務員托盤上的酒,一口氣猛的灌進自己的肚子。
“蘇總,我酒量還是不錯的,也會好好的扶持薑總的,請蘇總放心。”
母親無視她,然後走到另一邊,挽著父親的手走向宴會。
“走吧,何總還在那邊等你,他想要跟你聊一下方案呢。”
父親聞言,立馬就甩開了黎清,然後跟著母親遊走其中。
而自稱酒量不錯的黎清,在半個小時後,跌跌撞撞的走到了我的麵前。
彼時我正在洗手間裏麵整理著自己的妝容,見她滿臉通紅的樣子,我就知道這人已經醉得不輕了。
“我真是羨慕你母親呢,她出生高貴,又有學識,跟薑總站在一起,就是所謂的才子佳人,可我呢,我不過就是一個從鄉下過來,沒常識沒見識的女人,怎麼能跟蘇總比呢。”
“要是……要是我也有蘇總這樣的身份背景,那該有多好,想必現在站在薑總身邊的女人,就是我了吧。”
我抽出濕紙巾擦拭好自己的雙手,然後麵無表情的丟到了她身旁的垃圾桶。
一臉高傲的告訴她。
“花開花,樹結樹,醜小鴨不管如何羨慕白天鵝都不可能白天鵝的,阿姨,你說是嗎?”
“有空還是多照照鏡子吧,看清自己,才是你現在最需要的。”
說完這話,我沒再理會她,轉身離開這裏。
從洗手間出來後,黎清直接就倒在了一邊的沙發上,宴會上自然有一些油膩的男人,看到她如此,端著酒杯就走了過去。
父親看到後,瞬間就拉下臉,丟下此刻正在洽淡的項目,將黎清帶出了宴會廳。
母親坐在那裏,並沒有不高興,而是吩咐助理來處理了接下去的事情。
我們跟著父親走了出去,看到父親將她公主抱到後座位上,黎清剛坐上去,就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然後拉著父親的衣角不讓他離開。
我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兩人開始往我的接吻。
這樣的場合,人來人往,但凡一點消息,就會對薑家的股票產生巨大的影響,母親可以不管他們的那些醜事,但是如果牽扯到利益,絕對不行。
母親深呼吸一口氣,叫了父親的名字。
黎清則像個縮頭烏龜一樣,直接縮在了父親的懷裏,連個正臉都不敢露在我們麵前。
“今天這個場合,對薑氏後續的發展極為重要,薑氏海外拓展能不能順利進行下去,就看你的表現了,你可不能在這樣關鍵的時候掉鏈子。”
“黎助理剛上任不太明白其中利益,你作為董事長,不應該跟她一樣,隻在於兒女情長。”
黎清被母親這樣笑裏藏刀的辱罵,自然是覺得麵子過不去,於是眼淚就這樣順著臉頰掉了下來,可手臂還是緊緊的抱著父親的腰,不想放他離開。
我嗤笑一聲,真是愚蠢,如果她眼下讓父親走,那父親倒還會覺得她是一個識大體的女人,可她越是不讓父親離開,隻會越發的讓父親覺得,母親的話甚有道理了。
果真,在說完這話後,父親安撫了她幾句,就跟著母親離開了。
縱然父親是種馬,可母親就是那個牽著馬繩的馴馬師,她清楚的明白 ,應該如何讓父親乖乖的聽話。
什麼所謂的兒女情長,在現實麵前,終究是不堪一擊。
在我們離開的時候,我轉頭看了一眼坐在車裏的黎清,她已然沒有方才那醉酒的樣子,而是一臉凶狠的樣子惡狠狠的盯著我們離去的背影。
看吧,狐狸尾巴已經慢慢的在露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