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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燈節如期而至。

出宮後，我便以回蘇府為由溜走了。

前世，穆延與林悅在香滿樓猜燈謎處相遇。

林悅一襲紅衣，耳畔掛著薄薄的雲紗，遮擋住大半張臉。

周圍看客稱之為奇女子，一人贏得大半花燈。

恰巧當晚燈王是一盞粉紅兔兒燈，穆延勢在必得，非要和林悅爭個高下。

最後，穆延僥幸贏了。

林悅氣不過上前理論，卻被護駕的侍衛扯落麵紗。

那晚穆延的眼裏，有我從未見過的光。

我並沒有回蘇府。

這一世，決不能讓穆延與林悅見麵。

我守在香滿樓猜燈謎處。

遠處紅衣女子帶著麵紗蹦蹦跳跳而來。

我堵在她麵前，淡淡一笑，『林悅，能否借一步說話。』

林悅瞪大雙眼，小雞啄米似的狠狠點頭。

香滿樓廂房。

我惡狠狠地用小刀抵著林悅光潔的脖子。

『我不想傷害你，想活命便離開洛城，就此隱姓埋名。』

林悅滿眼震驚卻又帶著一絲興奮，結結巴巴的大喊。

『蘇玉兒？！what happened？』

我握刀的手有些發顫，皺眉問，『你見過我？什麼喊噴？』

林悅激動地握住我的手，一臉欣喜，『放下刀慢慢說，姐妹，你是不是也穿書了？』

『胡言亂語，你不是林悅！你是誰？』我掙脫開林悅的手，收起小刀。

這不是我熟悉的林悅，她不會這般無理，也不會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

林悅眉頭一緊，長歎一聲，『我想多了，看來穿書的隻有我。』

『怎麼說呢？我也是林悅，隻不過我是真實世界的林悅。』

我一頭霧水，『什麼意思？』

『不重要，我還有事，改天再聊。』林悅提起裙角，準備向包廂外跑去。

我一把攔住她大喊，『不行！你不能去。』

林悅一愣，隨後嘴角微勾，『蘇玉兒，不去，我會死。』

我放走了林悅。

因為她說，她會死。

那一瞬間，我猶豫了，我以為我是恨她的。

前世，林悅被穆延帶進宮。

姣好的麵龐注定會成為後宮的焦點。

不出三日，林悅被熹貴妃推進了後花園池塘。

她爬上岸時，渾身濕透，雙手環抱著發抖的身軀，直勾勾的盯著熹貴妃，眼中沒有絲毫怯懦。

我忙脫下外袍裹住她，將她帶回了寢殿。

當晚，我將她留宿寢殿，與她徹夜長談，從幼童時期聊到了漫長的未來。

她的眼中有後宮內難得的純淨。

此後，枯燥的生活有了林悅。

她像麻雀般吵鬧，賴著我講話本。

『恨春寒』裏寫著：『殷十娘為了負心漢孟郎，與昔日閨中姐妹反目成仇。』

她皺眉怒斥，小臉漲的通紅。

之後依偎在我身旁說，她不愛穆延了，她不會與我爭搶穆延。

她入宮有不得已的苦衷。

我笑她傻。

她卻反手摟著我的腰，撒嬌似的。

『玉兒，你要信我，我不會傷害你。』

我信了。

可最後，穆延還是為了她廢後。

我應該是恨她的。

可她說她會死，我為什麼猶豫了？

窗下，林悅與穆延針鋒相對。

命運還是沒有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