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此中所涉頗多,錢莊也無法深入其他勳貴府邸刺探陰私,所以還需房妧抽空去錢莊一趟才好解釋。
房妧合上紙箋,按住隱隱作痛的前額,事情到現在的地步,依舊有許多謎團未解,看來此事冗長,須得徐徐圖之。
“等到明日,青竹你再陪我去趟裕豐通號罷。”雜事需要一件件整理,總歸急不得。
“對了,那位多次襄助我們的李郎君,現在何處下榻?”房妧忽然想起李炤,“待我好些,該登門拜謝。”
算上今朝,那郎君已然幫了她們兩回,實在算是難得的緣分,先前那次就走得匆忙,這回當真得好好道謝。
聞言青竹麵色古怪,指一指門外,“他在外邊兒守著。”
“什麼?”房妧一時摸不著頭腦,“李郎君在這裏?”
“昨兒他隨我們將您送來別宅,我讓他先回去,但他好像聽不懂京城官話一樣,”青竹一邊說著,一邊起身往門口走去,“非得在外麵等,整整等了一夜。”
她推開門,衝著院內揚聲喊道,“郎君,我們娘子請您進來。”
話音剛落,像裹挾著一陣風似的,李炤大步踏進屋子,袍邊衣角還沾著幹涸的血漬,眼窩下帶著兩圈淡淡的青黑,一雙眼眸卻仍然熠熠生輝。
他拿那雙亮盈盈的眼看向房妧,臉上是掩不住的欣喜,“你終於醒了。”
房妧朝他微笑,想要起身行禮,“多次得郎君相救,此恩此情,妾身實在無以為報,請受妾身一拜。”
“別,不用,”李炤著急地擺手,舌頭愈發像打了結,“我是說,不用那麼客氣,路見不平當拔刀相助,有良心的人都會這樣。”
房妧掩袖而笑,“郎君俠義心腸,”她雙眼彎彎,“在這世道可是極為難得。”
能對陌不相識者鼎力相助,還不止一回,李炤的確是少有的良善。
她歪在床柱旁,心情很好地看著李炤,“郎君請坐,相識至今,還未請教郎君籍貫住地,之前您說在客棧暫住,想來不是京城人士?”
李炤沒有拘束,道聲謝便提個圓凳坐下,“我本籍在康川,三天前才來的京城,第一天時就在那酒樓便遇到你們,沒想到昨天又碰上了。”
“那可真是,”房妧都覺得不可思議,短短幾日連遇兩場行凶鬧事,李炤這兩天的運氣也著實有些糟糕,“倒讓郎君受驚,其實京城素日還是很太平的。”
李炤眉尾上揚,“京城簡直就是地獄。”
“地獄......”房妧止不住笑意,“那郎君還到地獄來?”
“受人所托,我也沒法子,找到人我就回去,”他極為認真地瞧著房妧,“娘子願意的話,等有機會我帶娘子去康川看看,那裏天朗氣清,風景如畫,很適合休養,對娘子身體有益,治安也比京城好得多,起碼不用天天為安危擔憂。”
房妧被他這副正色模樣逗笑,“好,若尋得空閑,妾身定請郎君為向導,暢遊康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