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男人翻轉仰躺,洛長腦海中陡然閃過一個古樸的空間,裏麵簡直是醫藥百寶箱一切東西應有盡有。
“咳......”
一聲輕咳,洛長歡回過神來。男人的嘴角,溢出了一絲黑血。
洛長歡秀眉一擰,咬了咬牙,有了決定。
來不及多想,她從空間取出一套銀針,替男人祛了毒治傷,直累得香汗淋漓。
“占了老娘便宜,還讓老娘替你治病,老娘真是上輩子欠了你的!”
狠狠瞪了一眼,她找來銅盆,打上水,一邊洗漱一邊整理思緒。
男人傷成這樣,卻悄無聲息出現在她的房間,又被人下了媚藥......
顯然,這是有人想要對她不利!
此次出行,同行的除了姨娘曹麗華外,其餘全是國公府的下人。
難道說......
“快快快,可不能讓歹人傷到了長歡!”
突然,一陣尖細的嗓音傳來,接著是嘈雜的人聲由遠及近。
洛長歡眯了眯眼,神色徹底冷了下來。
果然!
“看來,真的是你想要害我啊!我的好姨娘!”
她掃視一圈,考慮著將男人藏在何處,才能避人耳目,眼角瞥過床前,卻怔住了。
人呢?
除了淩亂的被褥和帶血的木盞,哪還有人影。
洛長歡收拾好床鋪,靜靜坐在木凳上。
“砰”的一聲,房門被人推開,一群人蜂擁而入。
“快,抓住歹人,千萬別讓他傷了長歡!”
依舊還是那副尖細的嗓音,洛長歡斜瞥過去,正是曹姨娘。
“長歡啊,你沒事吧?”
她牽起洛長歡的手,溫聲細語,“你沒傷著吧,歹人呢?”
“什麼歹人?”
洛長歡不動聲色的抽回手,漫不經心道,“我一直在房間裏,不知姨娘是聽誰說的?”
說著,她慢條斯理的站起身,話鋒一轉,“倒是姨娘您,帶著一群男人,強闖我的閨房,不太妥當吧?”
洛長歡聲音幹淡,卻字字有力。
曹姨娘愣了一下,眼神亂瞄。
“沒有嗎?”
沒發現異常,她眼底閃過一絲狐疑。
“看來......是下人看走眼了,姨娘一時救你心切,竟忘了男女有別......”
說著,怒聲吼道,“都滾出去!”
“不再找找了?”
洛長歡眼神犀利,如同淬了毒的刀子。
曹姨娘心裏發毛。
一個大活人怎麼就憑空消失了了呢?
曹姨娘心中憤憤。
算這賤人命好!
但,隻要這小賤人還沒嫁給九皇子,她就還有機會加害於她。
曹姨娘臉上重新蕩起討好之色。
“是我小題大做了,別氣惱啦,夜深了,你好好休息,等明回去了,姨娘給你做芙蓉糕。”
曹姨娘轉身離去。
洛長歡又將原主身世梳理了一遍,結合剛才發生的事兒,她徹底明白了曹姨娘陷害原主的原因。
三日前,獻帝為原主賜婚,婚配之人是那當今最受寵之人......九皇子皇甫諾。
曹姨娘做夢都想讓自己的女兒洛長樂嫁入皇室,又怎麼可能會甘心。
況且此次入山,同行之人,除了國公府的下人,就隻剩曹姨娘了。
若說此事和曹姨娘沒有關係,洛長歡根本不信!
還有那個消失不見的男人......
想到這裏。
洛長歡狠狠攥緊拳頭。
......
未央街。
嘉陵城裏最繁華的一條街道,此時此刻也是夜深人靜。
突然,街頭盡處閃過一黑影。
他步伐輕盈,蜻蜓點水一般的略過樹梢,房簷,牆壁,最後停頓在了最北處的朱紅大門前。其上掛著斑駁的門匾。
鎮北侯府。
他扣了扣門。
叩叩叩......
大門打開,從裏麵跑出一精幹的黑衣小廝,迎了上來。
“小侯爺,您可算是回來了,小的都要急死了。”
南笙千寒擺了擺手,跨入院門。
半月前,獻帝命他帶領十萬精兵剿滅倭寇。
他不負眾望,成功平亂倭寇,豈料,大戰結束時中了箭,而且,那箭上有致命毒藥。
可為了不讓倭寇趁他中毒有機可乘,昨日,他強忍到大軍歸來,這才火速上山求藥,沒想中了暗算。
被人打暈不說,還被施了媚藥。
昏迷前那個女人......
南笙千寒冷眸微眯,難道說是那媚藥中和了毒素以至於解了他身上的毒?
“您身上的傷?"小廝關好門,小跑著綴在一側。
“已無大礙。”
南笙千寒進了門,隨手從脖子上一抹,撕下一張麵皮,扔給來人,“讓你打聽的事情如何了?“
風燈搖曳光線暈黃,卻難掩他的絕世容顏。
雖然一身簡樸青衫,卻貴氣逼人,就是那周身上下溢於言表的霜寒,叫人可望而不可及。
小廝忙收麵皮於袖口之中,湊近了些,壓低了聲音道,“果然不出所料,當年的事情,確實有曹淩天他們幹的。”
南笙千寒劍眉一凝,雙眸微眯,從牙縫擠出來幾個字,“曹淩天,很好!”
寒冷的一雙眸子變得幽寒,骨節分明的大掌攥的吱吱作響。
......
翌日!
天剛亮,還未來得及用早膳,曹姨娘就嚷嚷著要下山。
管家顯的略有擔心,他仰頭看了看天。
“看這天氣,隻怕是要有大雨啊。“
"胡說八道,晴空萬裏的哪裏的雨?"
曹姨娘不耐煩的白了一眼管家,惡狠狠道,“告訴你們啊,今日可是國公宴請同僚的日子,要是我們回去晚了,國公怪罪下來,小心你們的狗頭?”
“大清早的,咋還吵上了呢?”
幾乎話音未落,洛長歡邁著優雅的步子從廂房走了出來。
她著一席白衣,遠遠瞅著仿佛從水墨畫中走出的仙子。
曹姨娘一怔,眼底閃過一抹恨意。
長的還真像她那個做了鬼的娘,天生的狐狸精。
臉上卻笑盈盈開口。
“還不是這個沒有眼力勁的熊貨,明知道府裏設宴等我們回去,他卻拿天氣當借口,不肯動身。”
“有嗎?福叔?”
管家名喚李福,原主平時都喚他福叔,洛長歡也就接著叫了。
李福看見她,猶如老鼠見了貓,怯怯的,不敢看她的眼睛。
“見過大姑娘,是李福的錯,這就讓車夫準備,咱們馬上啟程。”
說完,逃也似的離開。
洛長歡不動神色將一切盡收眼底,看來昨晚害她的事,這李福也有參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