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前夕,女友的白月光開車撞死了我。
在所有人急著找我時,白月光得意地牽起女友的手:
「不用延遲,他不來,換個新郎就行。」
但其實我一直都在,柔軟的錦盒裏,我的骨灰被做成鑽戒,萬眾矚目中被戴在新娘手上。
我忽然想起最相愛那年,她仰頭吻我:
「要是我死了,就用骨灰做一枚骰子,在你糾結的時候幫你選擇。」
我說的什麼來著?
「那要是我死了,就用骨灰做一枚戒指,隻要你戴著它,就會記得我愛你。」
我看向美豔嬌羞的新娘,我履行了我的諾言,那你呢?
當你得知我被你的白月光害死,屍骨成為你們的新婚戒,你會為我哭泣嗎?
1
被撞飛後落在地上,寸寸斷裂的骨頭聲和我的嘶嚎,一同掩蓋在汽車發動的引擎聲裏。
宋栩知再一次開車衝了過來,車輪碾過我的身體,五臟六腑都移了位,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痛苦到極點時,我想到的竟然是,安夕意還沒回我的消息,我以後,可沒辦法給她發消息了。
可我的靈魂卻一直徘徊在屍體附近。
直到宋栩知撿起我的手機,看到備忘錄裏那句,【把我做成她的的戒指】,大笑著,「淮知啊淮知,我正好缺一枚婚戒,就讓你親眼見證我們的愛情。你九泉之下,可別忘了給我磕頭謝個恩。」
被帶上她的無名指,我才恍然從安夕意麵容中窺見十分真情。
是我寵她這麼多年都未曾見過的。
原來,他就是標準答案。
「栩知,我女兒以後就交給你了,」永遠是我熱臉貼他冷屁股的老丈人,此刻麵上堆滿討好的笑,拉著宋栩知的手,「可別讓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靠近她!」
我為了讓她有底氣,白手起家的公司股份盡數轉讓給安夕意,到她父親嘴裏就馬上成了【吃軟飯的】。
現在轉頭就對宋栩知,這個我一手捧紅的明星諂媚!
安夕意皺起眉,「什麼阿貓阿狗,我和宋栩知結婚的大喜日子,老提那些晦氣事幹什麼。」
老丈人觀察著宋栩知神色,「哎、哎」地應和著。
隻怪我當年把所有的資源和人脈都介紹給她,讓她去闖自己的事業,反倒讓這幫知情人麵上盡是尷尬,隻能笑著岔開話題。
沒人恭維,宋栩知眼底卻閃過一絲不快,冷笑,「淮知真不來了?信誓旦旦發了那麼多誓,如今連意兒的幸福都不敢見證?」
我苦笑,她現在可能見都不想見到我。
哪怕在宋栩知的豪車猛地衝向我前,我給她發的消息,她也一個字都沒回。
果然,安夕意眉頭蹙得更緊,「栩知,我現在不想聽到那個冒牌貨的名字。」
宋栩知終於滿意地笑起來,摟著安夕意敬酒,走到一桌麵前,忽然有人憤怒地站起身,「安夕意!你知道淮知他為什麼沒來嗎!他已經......」
安夕意麵色寒如冰霜,上前一步,杯中酒盡數潑在他臉上,「我拿你當朋友才邀請你,如果你現在要在這給他說話,就走。」
我這才看清,被潑酒的是我的摯友,吳逢。
他狂奔到現場,卻隻來得及看見我的屍體。
他為我操辦了葬禮,邀請了許多我的朋友,還有......安夕意。
吳逢換了很多手機號給她打電話,無一不是被拉黑,甚至還有人身威脅。
他獨自一人為我守了靈,抱著我的骨灰盒跑去安夕意的公司蹲了好幾天,得到的結果全都是——安夕意正在籌辦婚禮,沒時間。
他抱著我的骨灰盒,哭得像被搶了玩具的小孩,「淮知,我不該把你介紹給她,我不說,就什麼都不會發生了......」
「你就不會被宋栩知那個渣男殺死!還是那個驕傲的天之驕子......」
我想擁抱他的雙臂卻穿透了他,我想告訴他這一切都怪不得他。
是我自己愛錯了人,雙手奉上全部供她賞玩。
結果落了個,死無全屍,眾人厭棄。
到頭來連離開她都做不到,困在那枚曾象征我們愛情的戒指上,看她擁抱害死我的凶手。
連最後能為我說話的朋友——吳逢,也因為在不合時宜的時候提起了我,被保安打出了宴會。
我拚命朝他的方向跑去,卻怎麼也掙脫不開那戒指身邊幾米。
我無力地轉頭看向安夕意,她手指摩挲著戒麵,溫度仿佛直達我靈魂。
安夕意,我不要你了,你也放我走,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