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老師，今天收了那麼多手機，大家有目共睹，你憑什麼隻收我的手機？」

學生宋依依坐在我麵前，理直氣壯，極為不屑地盯著我，如同將我釘在十字架上一般。

「現在我那門課的成績被取消了，學校給我記了大過，我的保研獎學金全作廢。」

見我不說話，宋依依自顧自地表演得情真意切，雙眼泛紅，聲音低啞。

「我的家庭條件本來就不好，沒有了獎學金我該怎麼辦？」

「我的確考試作弊了，退一萬步來講，您就沒有錯嗎？」

我回過神來：「我的確有錯。」

宋依依疑惑地打量我一番，眼神鬆動下來。

我話鋒一轉：「我錯在沒有早點把你趕出考場！」

「考試時，你打小抄被周老師發現了，我們僅僅是沒收小抄，讓你繼續答題。小抄沒收後，你開始用手機。」

「開考前，我三令五申，所有同學的手機都要上交，你作為一名法學生，不明白這屬於違反校紀嗎？被我沒收手機後，你罵罵咧咧，被同考場的人舉報擾亂考場秩序，我們才強行收卷！」

宋依依眼神閃爍，似乎在極力克製住自己的情緒。

「江老師，那您為什麼隻收我一個女生的手機，不收男生的手機？」

我淡定一笑：「因為隻有你一個人帶了手機。」

宋依依終於忍不住，精致的麵容滿是絕望和崩潰，拉著我的手哭泣。

「江老師，我求求您！我沒有作弊！我沒有作弊！」

人在絕望時，早已分不清事實和假象。

就像當初我現在天台上時，嘴裏不停地念叨。

我沒有錯，我沒有錯……

我撐起桌子，湊近宋依依的臉，陰森森地盯著她，壓低聲音：「你有膽量作弊，為什麼不敢承認呢？你隻會欺軟怕硬！」

宋依依嘴唇泛白，從凳子上跌落，顫顫巍巍。

「老師……您……胡說八道……」

說完，她推開我就跑了。

我叫江願，是一名專打離婚官司的頂級律師，同時也是政法大學的代課老師。

這學期，我在法大教了婚姻法這門課。

可就在期末考試時，一個女學生考試作弊，嚴重違反了校紀。

其實，大學期末考試大家懂的都懂，對於那些沒有嚴重影響的行為，我們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給予口頭警告就行。

但是宋依依情況特殊，在我們沒收了她的小抄後，她又拿出手機來搜題。

這嚴重影響了考試公平，我們沒收了他的手機，她卻罵罵咧咧，大聲叫喊。

為了不影響其他學生考試，我們沒收了她的試卷，讓她離開考場。

我和另一位監考的周老師商量一番後，決定把這件事上報校領導。

考試結束後，宋依依不依不饒地纏著我，找我對峙。

後來，這件事在校園牆上瘋傳，宋依依精神崩潰，站上了教學樓天台，歇斯底裏地哭喊：「我真的沒有作弊！是江願汙蔑我。」

一群老師和校領導為了安撫她的情緒，推著我向她道歉。

「江願，你先順著她！救人要緊！」

「快點啊！你快跟她道歉！」

「那是一條人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