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了一夜,看了一夜的庭前花,風中搖曳的花好像隨時都會倒下,就好像在提醒我的生命開始了倒計時。
不過他總會來的,為了他那個心尖尖上的女人。
我的命不值錢,但是她的命嬌貴著呢。
蘇少頃來時,他渾身的怒氣讓我有些恍惚。
他漆黑的眸子一向波瀾不驚,人人都要說上一句皇上溫文儒雅,運籌帷幄是個好皇帝。
然而如今在我這裏他的眸子隻剩下了厭棄和不耐煩。
我忍不住淡淡開口,苦笑道。
「皇上,你說最親近的兩人為什麼會走到相看兩生厭?」
「柳惜枝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朕警告過你的。不許對著婉茹用那些下三濫的手段,你為什麼就是不聽?」
「你是不是真以為朕殺不了你?」
他暴怒的衝我嘶吼,更是將我一直珍視的白玉藥枕拿起來狠狠地砸到我腳邊,我靜靜地看著玉枕裂開,直到碎成一地碎渣。
「朕不管你這次又在耍什麼手段,隻要你把解藥給婉茹。朕可以既往不咎,讓你平安老死宮中。」
看著他堅定的眸子,我又不死心地想起了幾年前剛登地位時他說。
「惜枝不怕,這天下你最大,沒有人能欺得了你。朕不願意就不會有任何人站到你上麵來。」
「朕這一生隻愛你一人。」
那時我是信的,因為前兩年,後宮確實隻我一人。
隻是後來我傷了身子,懷不了孩子,朝臣紛紛逼我為皇上納後宮。
我看似無動於衷,穩坐後位,高高在上,實際上那些日子我看醫書看的眼睛都要瞎了。
後麵我終於找到辦法了,但是隻拖了一年。一年後他開始納妃,然後宮裏的女人換了一批又一批。
甚至不知何時起,他對我越來越厭煩了。
也是,我人老珠黃,怎麼能比得上那些年輕嬌媚的貴女,我給不了他新鮮感了。
「皇上,陪我三天吧。」
我起身自己拿出了鳳印放到他麵前,繼續一字一句道。
「三天後,解藥我給你。」
「還有皇上當然殺不了我,你要是能殺。你早就殺了,柳家軍還在那呢,他們認你是不錯,但是也認我。」
許是我臉上濃厚的妝容又讓他厭惡了,他煩躁地掐住我的脖子。慢慢用力,寒眸盯著我時不帶一絲情緒。
還以為不會難過了呢,原來是假的,心還在隱隱作痛呢。
我放棄了掙紮,甚至一滴眼淚都沒有掉,任由他掐死我。
但是他在最後關頭放手了,我說的對,他不敢,也不能。
所以他隻能用一些惡毒的手段來羞辱我,狠狠地踐踏我的自尊。
他一把將我扯到塌上就要開始撕我的衣裳,但是這一刻我慌了。
雙臂護著自己的身前,我不要他看到這樣的我。
「你畫著花裏胡哨的妝,不就是想要勾引朕嗎?」
「你不是想要朕這樣對你嗎?現在又在玩什麼欲擒故縱。」
他用最惡毒的話損我,眼底還帶著了赤紅的恨意。
這種沒有情欲的羞辱,讓我心痛的快要窒息。
我放棄了捂著的手,一副任他為所欲為的樣子,隻不過眼底的偽裝早已掛不住了。
「是,你說的對,我就是欲擒故縱,想要你滿足我。」
他死死地盯著我,停止了手裏的動作。然後在我耳邊邪笑道「你這身子,朕早就膩了,碰你一下都嫌惡心。」
然後他迅速起身,看都不看我一眼。我心底鬆了一口氣,差一點就叫他發現衣衫下的滿目狼藉了。
「朕下朝後自會來陪你三日,希望你說話算數,皇後。」
他後麵的幾個字咬得很重,然後大步離去。
我忍著發痛的身子,閉眼躺在塌上,想了好久好久。
這已經是我唯一想要的了,這麼多年了,他沒有將心思放在我身上。這三天就當是我用這後位跟他換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