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玉樓是煙花之地,若是被王爺發現我陪著她去那種地方,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所以我冷著臉,任她如何哀求都不為所動。
「為什麼不能去?」
淩觀雪晃著我手臂,不忿道。
「若被王爺知曉,定會罰你。」
「你不說,我不說,他怎麼會知道?」
雖然很有道理,但我眉頭一皺,問她:「郡主為何堅持要去?」
她支支吾吾,目光閃躲:「就,就季青山說的,那裏有很多美人兒,個個身懷絕技,我想去瞧瞧……」
【去學習下。】
學習?在這種地方能學到什麼。
我幽幽看她:「郡主可知那是什麼地方?不要平白被人蒙騙了。」
淩觀雪梗著脖子,抬頭看天:「我自然知道。」
季青山這好小子,給觀雪教的都是些什麼玩意。
真是有辱斯文!
心裏沒由來騰起一股怒意,我笑:「既然知道,郡主若執意要去,就不怕我……」
我頓住不語,讓她自己領悟。
她愣了愣,好半晌才聽出我的意思來,怒嗔道:「你敢!」
「不敢。」
她鬆開手,抱著臂扭頭生悶氣。
我正想著該如何哄,她就氣消了,側過臉問我:「徐雲池,你,你是不是去過紅玉樓。」
「未曾。」
「當真?」淩觀雪眼睛一亮,有如夜裏繁星,璀璨奪目。
我答道:「從未騙你。」
季青山是左相二子,自小就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爹娘寵,哥哥也寵。
久而久之,養成了個紈絝子弟。
一天到晚沒個正形。
可他偏巧是淩觀雪從小玩到大的竹馬玩伴。
自從坐實他便是汙穢思想的源頭,淩觀雪與他獨處說悄悄話時,我都不大放心。
隔日季青山因為被淩觀雪爽約來王府興師問罪時,我寸步不離左右。
我倒要看看,這小子的臉皮能厚到什麼程度。
起先他問了幾句爽約緣由,淩觀雪皆以怕被父親發現塘塞過去。
季青山翹起二郎腿,折扇指了指我,跟淩觀雪打暗號似的。
「他?」
「嗯。」
「挺好。」
我:?
有什麼是我這個旁人不能聽的嗎。
他倆眼神交流了一番後,我就被淩觀雪支走,說要吃城東那家的梨花酥。
明明王府附近就有一家糕點鋪,她卻非要吃幾裏外的無名小鋪。
很難不讓人懷疑。
所以我托了門口小廝替我跑一趟,轉頭就跳上房頂,掀開了瓦片。
此時他倆已坐在了一起,正小聲講著悄悄話。
我豎耳去聽。
「你當真要硬來?」
「自然,等木已成舟,爹爹也隻能讓我嫁他了。」
「不再考慮了?非他不可?」
「你一大男人怎麼比我還墨跡,東西帶了沒。」
「帶了,你自己想清楚就行。」
季青山從懷裏掏出小瓷瓶,叮囑道:「這量可不能多,多了會死人的。」
淩觀雪將瓷瓶收入袖中,滿臉笑意,「明白。」
隨後季青山與她耳語了幾句,我沒聽清。
但他們前麵聊的,不用我細想,就能猜出個大概來。
這季青山,果真不能讓郡主離他太近。
淨出些餿主意。
得想個辦法,最好能讓他被禁足一段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