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小組論文發給導師黃大拿三天,對方顯示已讀不回。
這篇論文凝聚了小組1個人一年多的心血,也關係到我六月份的畢業,按耐不住內心的忐忑,我選擇直接去找黃大拿。
他常年不來學校,我隻能憑借記憶搭乘公交車,來到本市這個高檔小區。
黃大拿一身華貴大logo開了門,看到我兩手空空,鼻子裏發出一聲冷哼。
哪裏有半點在公眾麵前的文人風骨。
我無暇顧及他眼底的蔑視,趕緊從包裏掏出紙質版論文。
他輕飄飄看了一眼就把論文隨手扔在茶幾上。
【張厲啊,你怎麼說也是個博士,懂不懂發論文的基本規矩?】
然後他不再看我,專心低頭修建他的綠植。
我沒反應過來他的意思,直愣愣問他:【黃導師,什麼規矩啊?】
他扶了扶眼鏡,表情有些不耐煩。
【你看看你畢業的王師兄,一作寫的誰的名字。】
【我又不是貪圖你的論文,學術圈基本規矩都不懂?】
我壓根就沒想到,他居然能提出一作署名的要求。
他如果是誨人不倦的良師益友那也罷了,成為他的學生這六年,黃大拿來小組的次數屈指可數。
兩年的實驗進程,他問都沒問過一句。
我忍不住開口質疑:【黃導師,這個實驗是我帶著學弟學妹們做的了兩年的,關係到我的畢業。】
【王師兄確實把一作都寫上了您的名字,但是您難道不清楚,博士兩年,師兄幾乎都沒進過實驗室。】
【我也很好奇,那些數據他是怎麼得來的。】
黃大拿瞪圓了眼睛,啪的將手裏的剪刀摔在地上。
【張厲,我給你臉了是吧?】
【你這個論文數據難看成這個樣子,你還好意思對我提要求?】
【你給我搞清楚,大學不是讓你撒潑的地方,不想在我的組可以滾!】
黃大拿對著我滔滔不絕的訓斥,想到自己的學業,我心急如焚,隻好壓低聲音。
【黃導師,對不起,我情緒有點激動。】
看著我低頭服軟,黃大拿得意地甩了下頭發。
【張厲,你雖然是個學生,但也要懂得社會上基本的人情世故。】
【去別人家求人辦事,要有眼力見兒,上次我一個學生提了兩箱五糧液,我都瞧不上,後來延畢了一年呢。】
【還有你這個實驗數據,嘖嘖嘖難看的,改一下,傳出去兩年研究出這玩意兒,你不嫌丟人我還覺得害臊。】
雖然他的話讓我極度憤怒,但是現在不是和他撕破臉的時候,我隻好壓住心中的怒火,再次好言好語的解釋。
【黃導師,實驗數據不是我能決定的,這是我和師弟師妹們進行了多次對照組實驗取的最終數值,是比較科學準確的。】
他無所謂地擺擺手,打斷了我的說話。
【網上數據那麼多,你自己找找合適的。】
【我記得有個小鼠的肝臟數值,你王師兄之前用過的,那個就挺好,發表以後誰不誇咱們把豬養得好。】
【你腦子裏是一團漿糊嗎,誰會管你做實驗辛不辛苦,人們隻看最後的結果。】
我簡直難以相信這是個為人師表能說出來的話。
移花接木,赤裸裸的抄襲剽竊行為。
要不是顧忌他還是我的導師,我直接就要開口罵他學術小偷了。
黃大拿察覺我的不滿,直接沉下臉讓我滾回去。
【張厲,什麼時候想清楚了什麼時候再跟我說論文的事。】
【你哪個師兄不是乖乖在一作寫上我,你有什麼不一樣的,還想跟我搞特殊。】
【那個數據你不改過來也不要想畢業了,丟人現眼的玩意兒。】
怒火噌的一下被點燃,我感覺所有的血液都在此刻衝到了頭頂。
寒窗苦讀二十年,現在居然被自己的導師以畢業威脅,要求我背棄學術的信仰和醫學的誓言,和曾經鄙視的人成為一丘之貉。
我蹭地站起身,手裏的杯子砸在地上,四分五裂。
【改你媽了個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