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沒有想到我會這樣接,他沒有回答,反而問道:「怎麼?心情不好?」
他這樣正兒八經地問我,我反而不知如何回答,隻能恢複到從前的交流方式。
我笑,笑得有點誇張,然後說道:「看,我演技還可以吧?是不是嚇到你了?」
他沒有笑,而是說道:「餘易遙,以後別在我跟前演戲。」
可是我一直在你跟前演戲啊!演我不喜歡你,演我圖你的地位,演我愛你的錢。
我要是不演,我怕你討厭我啊。
這些話我自然不敢告訴她,他一旦嚴肅起來我其實是有些害怕的。
我低低地說道:「我知道了。」
他的聲音卻軟了下來:「什麼時候拍完?」
我不作聲,他就又笑了,取笑道:「哭了?」
我說:「周淮安,我想你。」
說這話也是白說,我抽不開身,他更是忙得腳不粘地,能抽出時間給我打通電話都不容易。
然而令我萬萬沒想到的是,隔了一天,周淮安便出現在我的眼前。
那時候我剛剛拍完一場墜馬戲,滿身的泥汙,助理扶著我去休息。
抬頭間便看到站在場外的周淮安,我一時愣住。
他皺眉道:「高興傻了?」
是的,我真的高興傻了,本來從馬上掉下來一身疼痛,可此時什麼疼痛也沒有了。
扔下助理,像隻小鳥一樣跑到他的跟前,我用力地抱住他,臉頰埋進他的胸膛。
他嫌棄道:「餘易遙,你把泥汙全蹭到我身上了。」
我已經高興得忘乎所以,根本沒注意到他說什麼,臉頰在他胸前蹭了又蹭。
他投降了,伸手抱住我。
我仰起臉問他:「你怎想起來看我?」
他撥弄著我額前的劉海,說:「出差經過。」
是了,他怎會特意跑來看我,不過我仍是高興,誰讓我想他呢。
去酒店的路上,他一直在打電話,我無聊,望著窗外風景歎氣,他捏我的手指。
我看他時,他抽出時間問我:「想吃什麼?」
電話還沒有掛掉,我小聲說:「隨便。」
然而到了酒店根本沒有來得及吃飯,一進房門,我便被他按在門上吻住了。
他抱著我一路吻到床上,緊要關頭,我說:「我們還沒有吃飯。」
他似笑非笑:「不是想我了嗎?」
我紅著臉把頭埋進枕頭裏。
事後周淮安忽然說:「以後不要拍戲了。」
我很驚訝。
他說:「全身的泥,像小鬼一樣。」
我才知道他是因為看到了我下午拍戲的情景,我心裏很暖,一時忘了形,伸手摟住他的脖子。
我說:「可不拍戲做什麼?你娶我做全職太太嗎?」
然而這話說完我便後悔了,好像我在逼婚。
我怕他拒絕,馬上說道:「我說笑的。」
他笑了笑,伸手在我頭發上摸了摸,說:「這就是你的願望嗎?」
我默不作聲,我不敢承認。
他也沒有再說什麼,把我的手從他身卸下來,下床去洗澡了。
我的心情突然變得很不好,他不想娶我,他根本就不想娶我。
他來這裏也不是因為想我,他隻是需要一個陪他上床的人。
夜裏我做了一個夢,夢裏我和周淮安分手,我被驚醒,發現自己滿臉的淚水。
周淮安背對著我,我朝著他靠近,從身後抱住他,臉頰貼在他的後背上,輕聲說:
「周淮安,如果可以,我想和你去一個沒有人的地方生活,你願意嗎?」
回答我的是周淮安規律的呼吸聲。
周淮安在第二天的下午離開,我很不舍得。
走時我問他什麼時候能再來,他笑:「人還沒走,就開始想了?」
我傻笑,他捏了捏我的臉:「下月很忙。」
意思是他沒有時間再過來。
我點點頭,其實有些失落,因為再過兩個星期就是他的生日。
我曾經告訴過他,他的生日我一個也不要錯過,但他可能早已把我的話忘記了。
不過沒關係,隻要我記得就好了,他的生日禮物我老早就已經準備好了。
他平時習慣戴手表,我托人在國外買了一塊限量款,樣子雖然保守一些,但很襯他。
我請假那天,導演問我原因,我說去和帥哥約會,導演笑,周邊工作人員也跟著笑。
我沒有告訴周淮安,我要給他一個驚喜。
然而當我輾轉打聽到他晚上聚會的場所、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地推開包廂門的時候。
我才發現我的到來不是驚喜,而是驚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