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等覺得不錯,那不妨拿出你們的看看,比較一番。”
宋無忌看向眾人,一時間都尷尬的低頭。
如果是尋常詩詞,也敢拿出來比較比較。
可是這首詩,讓他們都不好意思!
說難聽點,他們的都不是詩,是屎!
“欽陽,你不是寫好了嗎,拿出來瞧瞧。”
宋無忌看向夏欽陽,他尷尬的撓了撓頭:“與皇兄這首詩比較起來,簡直難登大雅之堂,還是算了,我認輸。”
“我們也認輸!”眾人開口道。
“既認輸,那就滾出去吧。”
宋無忌翹起二郎腿,紙扇敲打手心:“記住,是身體滾,走一步都不行。”
其餘人二話不說就滾著出去,唯有夏欽陽一臉尷尬,怎麼說他也是皇子,若是滾著出去,豈不是要被旁人笑掉大牙?
獨孤洛適時起身:“夫君,欽陽雖說今日犯了錯事,但總歸是自家兄弟,滾著出去,豈不是傷了顏麵。”
“欽陽還不道歉?”
夏欽陽豈能不知這是獨孤洛給自己找台階下,連忙跪下說道:“皇兄,今日我聽信讒言,冒昧登門,還攜帶眾人前來,實在是罪無可恕,還請皇兄給臣弟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宋無忌等待了片刻,看向他:“既然夫人為你求情,本宮便饒恕你。但有一點你要記住。他日再敢對夫人無理,就不是滾,這麼簡單了!”
夏欽陽臉色一白,原來最開始說話的時候就在場,他那時的嘴臉確實難看了點!
“另外,把這首詩帶回去!給那些惦念本宮的人看一看,學一學!”
宋無忌轉身往外走,傳來聲音:“本宮為國征戰多年,立下汗馬功勞,隻是不幸得了重病修養幾日,竟然因為區區未曾證實的傳言,便對本宮百般猜測。當真是,令人寒心呢。”
夏欽陽麵色一僵。
頓時明白宋無忌為何作出這首詩來!
整首詩表達的都是身為將領士兵,英勇抗戰,死戰不休,報效祖國的態度。
就像太子在外戰爭時的拚搏和瘋狂一樣,為了立功打勝仗,可以不惜一切代價。
而現在,隻是短短一個月沒有露麵,就被多方猜測。
詩詞越忠勇無畏,他就有多寒心!
獨孤洛眼孔緊縮,也在此時明白了宋無忌的意思,當下攙扶起夏欽陽,緩緩說道:“莫要怪罪你皇兄,他得病這些時日,負責的工作可曾出現問題?交代的任務可曾沒有完成?他日夜殫精竭力,可換來的結果呢?”
“你作為他的胞弟,竟然也有所懷疑,換做誰會不寒心呢?”
夏欽陽苦笑一聲:“兄嫂說的極是,是我糊塗了。實際上,我也並不是特別想來,我是相信兄長的,隻是......”
“隻是丞相透露給我說的消息,父皇也特別擔憂和疑惑,我便一時著急的趕來看望!”
“唉!還請兄嫂替我向兄長道歉,他日我再登門謝罪!”
拿著詩詞,夏欽陽揚長而去,留下眼眸閃爍著寒芒的獨孤洛。
“可信嗎?”陳鈺敏湊到近前,低聲問道。
“自然不可信,丞相向來與太子不合,也是太子派最大的對手。將此事推脫給丞相,便無法對峙,戳破謊言。可越是推卸,越說明有問題!”
獨孤洛道:“派人查一查,最近夏欽陽都和誰走的比較近,我倒要看看,是誰在暗中憋不住了想要試探!”
“或許,就能查到幕後下毒之人,找到解藥了!”
“好!不過小姐,影子宋無忌,還真是厲害啊,這首詩,我敢肯定,就算是太子巔峰狀態,也做不出來!”
“何止是厲害。”
獨孤洛意味深長的搖搖頭,邁步尋上在遠處花園散步的宋無忌。
“夫人,你來了。”
宋無忌走在石子路上,轉頭衝著獨孤洛謙和一笑,順手要牽起右手,被獨孤洛錯身甩開,大步走到了花園涼亭坐下。
宋無忌邁步跟上,道:“哎哎哎,怎麼脾氣這麼大。”
“這裏沒有外人,不要演了!”
“早說啊。”
宋無忌聳了聳肩,挺拔的身子頓時鬆軟下來,雙腿翹到桌子上,咧嘴一笑:“太子平時還真是夠虛偽的,整天繃著一張假麵具,那麼做作,看著都累。”
看著一臉玩世不恭的宋無忌,獨孤洛內心感慨萬千。
一樣的皮囊,不一樣的靈魂,卻相差如此之遠!
剛剛像儒雅翩翩俊公子,而現在活脫脫就是市井中的地痞流氓!
不知為何,獨孤洛卻更能接受這樣的宋無忌。
或許,更有人性吧。
“文采斐然,學習能力很強,你讓我刮目相看。”
“我明白你的意圖,想要證明展現你的價值。”
獨孤洛冷著臉:“但,我對你的表現很不滿意!”
“你說外人麵前,太子和你很親昵,我這才效仿的!”
宋無忌一本正經的回答,看著頓時啞語的獨孤洛,內心差點繃不住笑。
“那也不用......”
獨孤洛欲言又止,宋無忌道:“好!下次我注意!”
注意?
下次繼續。
光明正大占便宜的機會,宋無忌可不會放過,看著她拿自己沒辦法的樣子,可是很解氣啊。
“而且,我說的也不是這件事......”
“我明白,下次做任何事,都聽從你的意見,絕對不會擅自行動。”
“你......算了,下不為例!”
獨孤洛搖搖頭,她是想要警告宋無忌,但他自己說出這番話,想必也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
這麼做隻是想要證明自己,獨孤洛倒也能理解。
不去計較,也是宋無忌的表現出乎意料,讓獨孤洛願意給他機會。
自然很難繼續訓斥。
......
“媽的!消息是假的!”
夏欽陽走出太子府,坐在馬車上破口大罵。
馬車裏,還坐著一位白發老者,他皺起眉頭詢問:“不可能!如實講來!”
夏欽陽對他很尊敬,哪怕很生氣,還是講述了事情緣由,連諸多細節也都一一告訴了老者。
他看著手中詩詞,驚歎道:“好詩好詩!真乃平生僅見!這首詩好到了,根本不是太子寫的!”
夏欽陽看著話鋒陡轉的老者,微微一怔:“什麼意思?我不太理解。”
“太子善用楷體,筆墨詩情畫意,追求儒雅之風。”
“此詩呢,殺氣之強,戰意之重,狂草字體奔放豪邁,全然是兩個人!”
“一個人的心態與情緒,會隨著地位狀態起伏不定,寫出的詩詞各有不同,但內心絕對不會分裂!”
夏欽陽疑惑道:“可是我親眼看著太子寫的啊。”
“眼見既為實嗎?”
老者撫摸著胡須,冷笑一聲,看著詩詞,喃喃道:“還敢把詩詞拿出來,真是自討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