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裏充斥著一種強烈的殺菌液氣味,每個走進這裏的人似乎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而我,對這刺鼻的氣味早已麻木。
手裏端著一盆溫熱的水,我步入病室。那裏,一個女子靜臥在床上,她的容貌尚存風華,但臉色蒼白,雙唇也失了色澤。
她是那個偷偷闖入我婚姻的小三。
但我不能如許多人那般,給予這名“小三”一個響亮的耳光。
相反,我還要在這間病房裏,手持熱水,為她擦洗。
不過這都無妨,隻有當敵人放下全部防備,我才能實現自己真正的計劃。
一名婦女倒在我家門口。
她全身沾滿血跡,麵部扭曲成一種夾雜著痛楚和得意的怪異笑容,令人愈看愈覺得不安。
“就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哈哈哈,你死定了!”她逐字逐句地吐出這些話,手指抖動著指著我,眼神充滿了瘋狂。
我僵立當場,目睹她的麵容逐漸扭曲變形。
十分鐘後,這位女士還平靜地躺在我家門口。
事實上,當我第一眼看到她時,直覺就告訴我,她是來篡位的。
真荒謬。
這三年,我默默地承擔著家庭的重擔,照顧著行動不便的婆婆以及年幼的女兒。我全心全意地維護這個家,盡我所能幫助張偉在職場上取得成功。他總是讚揚我,感激我成為他的伴侶。
我怎麼也想不到會遇到這樣的事情。這簡直荒唐。
我禮貌回應說:“很抱歉,我並不認識你。”
那位女士立馬變了臉色,起身,憤怒地拿出手機,在我麵前撥打了電話。
“親愛的,你妻子真凶啊,她差點要動手呢。”她的聲音帶著一絲嬌嗔。
電話另一端傳來的聲調使我幾乎腳下一軟,情急之下我伸手緊緊抓住了旁邊的椅背,深呼吸試圖平複心跳。
那聲音,如此親切,如此熟悉,是與我相伴了三年的老公,張偉。
“喂,小梅,寶貝,你慌什麼?我不是說了嘛,等幾天我會告訴她的。”電話中傳來的語調異常柔和,是我從未得到過的。
“你總是這麼說,每次都是一樣的借口。” 李梅佯裝撒嬌,“告訴你,我悄悄去醫院確認了,是個男孩,你要是還找理由拖延,我這就去處理掉。”
“什麼?梅兒,我的心肝,你得冷靜點!”電話對麵的張偉聽到消息既驚訝又高興,急忙用溫柔的話語來安撫她。
我在一旁聽著他們毫不避諱的對話,突然感到一股悲涼,多麼殘酷的真相,於是我忍無可忍,抓起一個水壺狠狠地砸向地麵,憤怒地喝道:“都給我滾!”
李梅一驚,手機從手中滑落,她捂著心臟深呼吸,指向我,態度倨傲:“做什麼?把我嚇壞了!要是我有個三長兩短,你老公就沒有種了!”
這番話猶如利箭刺在我心上,這個女人竟然厚顏無恥到如此地步!
“滾啊!滾啊!”我向前一步,直接把她推搡出去。
可能李梅沒有預料到,我看似外表柔弱,但是力氣卻不小,她一個沒站穩,就跪摔倒地。
倒地的李梅暴怒,爬起來衝我就要動手。我知道她身體有恙,不宜與她糾纏,所以就閃避了幾次。
這讓李梅更是氣憤,她伸手來拽我,張牙舞爪。
不料,她向前一個趔趄,腹部撞擊到了桌子的邊緣。
“哎呦!”李梅痛叫一聲,我也被嚇了一跳,低頭一瞧,隻見李梅身下的衣服慢慢滲出紅色血跡。
李梅死死捂著自己肚子,痛聲尖叫:“來人啊!殺人了!救救我的孩子!誰來救救我的孩子!”她怒視著我,臉上突然浮現一個陰森的微笑。
“是你!都是你害了我的寶寶!”
我試圖保持鎮定,掏出手機,連忙撥打急救電話。
“梅兒!”張偉的聲音從遠處急促傳來,夾雜著明顯的驚慌。
張偉衝到門口,目睹了這驚心動魄的場景。
李梅蜷縮在地哭泣,我靜靜地站在她旁邊,凝視著地麵上的血跡。
張偉暴跳如雷,猛地朝我怒吼:“你這個賤婦毒婦!你這個不會下崽的無用雞,你真要害死我張家的種?”
我愣住了,凝視著這張既熟悉又陌生的麵孔,結婚以來,我們從沒大吵大鬧過,我一直認為我的選擇是對的。
今日我發現,我徹底錯了。不過,現在補救,也不遲。
“毒婦!”張偉怒不可遏,對我咆哮著,“賤人!你怎麼這麼狠心!”
“毒婦,賤人。”想我為他家辛辛苦苦付出三年,最後換來的竟是如此評價。在這一刻,我忽然想通了,沒有傷心,隻覺得不值,我明白,我們的婚姻,終將結束。
他一手抱著李梅,一手指著對我惡語相加,但我已經麻木了,耳邊隻剩下急救車的警笛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