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掃黃掃到前男友

如果他頭頂上，沒有本城知名夜總會“皇天貴胃會所”六個大字就好了。

所有人都蹲著，就他站得像一顆不屈的雪鬆。

大華大步走過去，“蹲下！抱頭！”

季寒舟眼尾瞥他一眼，揚著下巴冷笑，“憑什麼？”

大華氣笑了，“你還挺牛，我掃黃這麼多次，pc穿西裝你是頭一個。”

季寒舟薄唇動了動，想說什麼又咽了回去，揚著下巴冷哼一聲。

一副懶得和凡夫俗子計較的模樣。

“嘿！我這暴脾氣！”

大華怒了，擼起袖子，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裏交給我。”

大華點頭 ，“隊長，這家夥是個硬茬。”

“嗯，你去吧。”

季寒舟聽見我的聲音，渾身一僵，整棵雪鬆都凍僵了。

我仿佛聽見了“哢哢”聲，他機械地轉頭瞄了我一眼，不敢麵對似的又轉回去了。

季寒舟背對著我，渾身大寫著“不知所措”。

我沒忍住輕笑一聲，想到這是什麼地方，又扯出一個冷笑沉聲道。

“季寒舟，給我一個解釋？”

季寒舟垂眸，薄唇緊抿，抬眸幽幽地看著我。

“你是我什麼人？”

“憑什麼給你解釋？”

我氣結，“就憑我是警察！”

“那你抓我啊？”

他勾唇挑釁地看著我，我冷笑一聲 ，拿出手銬把他拷上。

“行，抓你。”

大華把一群人押上警車，季寒舟坐在兩個小姐中間，全身都炸毛了，“我不要坐這裏！”

大華暴躁道，“你以為旅遊啊，好好坐著！”

我探出車窗朝季寒舟招手，“坐我這裏。”

季寒舟因為小時候的經曆，連他爸媽都不允許近身，有人不小心碰到他的手都會引發嘔吐。

從很小的時候起，他就是形當影隻一個人，我和他當了三年的同桌，每天噓寒問暖，才讓他對我放下戒備。

去警局的路上，我看季寒舟眉頭緊縮、坐立不安，知道他潔癖犯了。

他的潔癖已經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生活日常都有專人打理，開的車也要每天用消毒水擦好幾遍。

我輕聲安慰，“昨天剛洗過車，幹淨的。”

季寒舟勉強坐定下來，隻不過手臂上雞皮疙瘩還在。

到了警局，我單獨審問他。

“去皇天貴胃幹什麼？”

我一邊記錄一邊提問。

“除了找女人，還能幹什麼？”

季寒舟挑釁地朝我笑。

我回他一笑，“來幾次了，找了幾個。”

季寒舟笑容扯得比我更大，“好幾年了，平均一天來一次吧，你問這個幹什麼？”

我公事公辦地記錄下來，“犯罪情形不同，懲罰也不同。”

“除了這個，你沒別的想說的了？”

我滿眼認真地看他，“你去得這麼頻繁，身體還好嗎？虛嗎？”

季寒舟不笑了，瞪我，“圖楠你混蛋！”

我一看把人惹毛了，歎氣，給他倒了一杯茶，“消消氣。”

幾年沒見，他還是這麼容易炸毛，我就是想逗逗他。

其實我早從其他那裏審問過了，季寒舟第一次去“皇天貴胃”就遇上掃黃。

去了也沒幹出格都事，反倒想拿錢顧人假扮自己女朋友。

當時那個小姐說起這件事時，滿臉不可思議。

“長這麼好看，沒想到腦子不好使，誰來會所找女朋友啊？”

我很無奈，因為不喜歡接觸人，別看季寒舟一副高冷的樣子，但是在某些方麵單純得要命。

“看吧，這個世界上女人這麼多，圖楠我不是非你不可的？”

“你就是想證明這一點，才去“皇天貴胃”的？”

季寒舟咬牙，“我還要讓你後悔！”

我沒忍住輕笑一聲，伸手揉揉他的腦袋，就是幼稚鬼一個。

我嘴上說著要離開他遠一點，手上又忍不住觸碰他。

季寒舟不服氣，頭卻有自己意識一樣蹭了蹭我的手，小狗似的。

“我現在已經是有女朋友的人了，你離我遠點。”

“花五百塊錢雇的女朋友嗎？”

季寒舟一僵，“你都知道了？”

我點頭，“嗯，那個小姐都和我說了。”

合上筆記本，我道。

“你沒什麼事，接受幾句口頭教育，就可以走了。”

“下次再做這種事情，別去會所。”

“你這麼優秀，追你的人從這裏排到法國，她們不都爭著當你女朋友嗎？”

季寒舟死死盯著我，“你真的想我交女朋友？”

我認真點頭，“你一個人太寂寞了，交個女朋友也好。”

季寒舟雙眼霎時通紅。

警察局門口，季寒舟站著不肯走，拉著我的手也不準我走。

他像打了一場敗戰一樣，眉目慘淡，又帶著希冀看著我。

“圖楠，我們複合吧。”

“我輸了，輸得徹徹底底，我還是忘不了你。”

“你拋棄我，我不計較了。”

“我們重新開始吧。”

“好不好？”

我很想答應他，但最終還是甩開他的手。

“不好。”

季寒舟眼裏的希冀霎時間破碎，整個人搖搖欲墜。

“你這些年，真的沒有後悔過嗎？”

“沒有！”

季寒舟眼中淚水滑落，“你好狠。”

“圖楠我恨你。”

“我永遠也不會原諒你。”

我漠然轉身。

恨我吧，恨我才好。

對不起，季寒舟。

我和季寒舟認識，是小學三年級。

班上轉來了一個漂亮都小男孩，跟天上的仙童話似的，同學們對他都很好奇。

給他送零食，下課圍在他課桌前說話，大家都想和他做朋友。

那個時候，他是班上最受歡迎都小孩。

可是很快，他就成了所有人討厭的對象，連老師都不喜歡他。

大家都說他“臭屁！”“討人厭的家夥”。

“跟他說話也不搭理人，還瞪人。”

“我送他零食，他也不要。”

“真討厭！”

後來又發生了一件事，他把一個小朋友推下了樓梯。

對方父母來校長辦公室大鬧，指著季寒舟的鼻子破口大罵。

“壞種！”“惡魔！”“我兒子要是有什麼事要你賠命！”

同學們爭先恐後堵在門口圍觀，小小一個季寒舟恨不得把自己像蝦米一樣縮起來。

事情最終以季寒舟道歉告終 他父母一個也沒有來 ，隻叫人劃了一筆錢算作賠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