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麵而來一聲“砰”擊回應了陶也,門關上瞬間掀起的氣流震亂他額發。
隔著厚厚門板,許檸的聲音仍顯得心有餘悸,“我所有一切都與你無關,陶也,你不走我就報警了!”
他嗤笑,像不以為意。
可頓了兩秒後,表情逐漸凝固,還是揮了揮手,“走。”
陶也在外麵有點路子,許檸的威脅他根本不放心上,但是樓下的人不一樣。
他想起上次,自己跟司雅晴沒能搭上的車,反倒是讓許檸給上了。
難道司雅晴的表哥譚為,真的跟她有點什麼?
他不放心,帶著一幫小弟下樓後沒有急著離開,而是守在單元門口往外張望。
老式單元樓不好停車,那輛車停在兩棟樓之間,並不一定是來找許檸的。
邊上的小弟看出陶也猶豫,問道,“也哥,要不咱上去打個招呼?”
可陶也否了,“他來這破小區肯定是辦私事,我突然撞破不見得人家樂意。”
老舊小區藏了不少有金主的美女,比如像許檸這樣,家庭極差,可生的細皮嫩肉,讓人想想就燥的煩。
陶也由不得聯想到她脖頸上的紅,隻是匆匆一瞥也不見得真切。
要是許檸真的被別人這麼容易就睡了......他想想,就惱火!
“也哥,咱走嘛?”小弟催問。
陶也擺手,盯著那車尾,“等會。”
也沒等多久,約摸五分鐘不到,那輛車忽的亮起後燈,不同凡響的轟鳴聲響起,它顯然要走。
待車尾完全不見後,陶也才鬆了口氣,大步走了出來。
“我就知道那車不會是來接她的。”陶也現在回想,好像覺得許檸脖頸上的也不像是曖昧痕跡。
也可能是過敏。
他記得以前自己一碰她,許檸就緊張的像是樹幹子,雞皮疙瘩起一手臂。
那會許檸就跟他解釋,自己可能過敏。
白嫩嫩一塊肉放在眼前卻吃不到,陶也確實憋的難受。
他抬起頭,眼神陰狠的望向那扇窗。
明明隔著三層樓的距離,還隻掀了一絲窗簾縫,可臥室窗旁的許檸卻覺得陶也好像看見了自己。
她嚇得捏緊手機,立刻躲去了床頭。
此刻許檸隻慶幸自己防備心夠強,沒有立刻跟著陶也下樓,而是發了信息給陸衍舟,推脫自己有事去不了。
畢竟,她不想婚沒結成,先在街坊鬧出什麼狗血大戲。
信息發出有一刻鐘了。
她親眼看到車子離開,便知道陸衍舟看到了消息,可他沒回。
或許是生氣了吧。
也難怪,身處高位的男人多少有些倨傲,不可能任由著被放鴿子。
許檸本想多解釋幾句,但現在心情很亂,手指在屏幕上戳點的時候,電話卻忽然響起。
是媽媽胡思柔打來的。
“媽,下班了吧?”她整理情緒,假裝輕鬆道。
胡思柔卻語氣焦急,“剛剛有人去家裏鬧了,你沒事吧?”
原來陶也把動靜鬧的稍大,隔壁鄰居擔心許檸,便打了電話給胡思柔。
“我沒事,陶也過來隻說了幾句話。”許檸低眸,眼眶卻有些紅。
胡思柔沒聽出異常,放下心後與她囑咐了幾句日常,末了忽然問道,“乖囡,上次媽媽給你介紹的相親對象你還有在聯係吧?怎麼樣呀?”
被催婚已是常態,許檸往常回的直接,這次卻有點猶豫,“嗯,在聯係。”
“那就好,男人主動代表他對你有意思,”胡思柔笑嗬嗬的,“那你覺得他怎麼樣,中意麼?”
陸衍舟這樣的男人,僅用“中意”來形容似乎不太夠。
可是要說具體的感覺,許檸一時半會也表達不出來。
“就這樣吧,先相處。”她果然慫,最終也沒敢把兩人要閃婚的事告訴媽媽。
胡思柔也沒多問,叮囑幾句後掛斷了電話。
一番鬧騰過後已經中午,許檸請了假,哪兒也不想去,蒙頭就在被窩躺了一天。
一覺醒來,才發現天已全黑,竟已經八點。
許檸迅速翻身坐起,將床頭手機抓來。
點開陸衍舟的對話框,仍是空白。
她想了想,覺得自己的行為確實草率,於是發出一條,“抱歉,今天事出有因。”
依舊沒回。
她便想,或許陸衍舟生氣了,取消了結婚的打算吧。
他那樣的男人要找個結婚對象還不是很容易的,反正陸爺爺也沒有指名道姓非要自己。
許檸抱著手機,大字形躺在床上,卻怎麼都睡不著了。
早知道,白天不該睡那麼久的。
翻來覆去也不曉得多晚時,忽然,手機屏幕閃爍。
她抓起一看,是星空背景的側身照頭像,陸衍舟!
“沒事,趕了三趟手術,才看到你消息。”
她忽然覺得心裏暖暖,從前陶也不回消息時從沒有半句解釋的。
許檸回複,“嗯,辛苦了。”
陸衍舟秒回,“方便視訊嗎?”
她想了想,別扭,於是道,“電話可以嗎?”
三秒不到,語音響起。
許檸接通。
電流的沙沙音將男人聲調襯的低磁溫潤,“事情都解決了沒,你還好吧?”
被放鴿子的是他,可許檸沒想到不來質問,先來關心的也是他。
她心中很不是滋味。
畢竟像陸衍舟這種醫生都很忙的,好容易空出半天還被她給浪費了。
“還好,就是一點家裏的事。”想起陶也,她便鬱悶,但前男友的事再怎麼也不該讓現任負擔。
況且,陸衍舟也不能算現任,他們沒有感情基礎。
“有事可以找我,”他給許檸的感覺總是溫和謙遜的,好的竟有些不真實,“結婚的事,還考慮嗎?”
陸衍舟語氣很淡,大約是不想給她壓迫感。
許檸知道,他大約以為自己今天推脫是因為後悔。
“說好了的事,當然要去做。”她想了想,“要不你挑個時間吧。”
省的又讓他調班。
若有所思的三秒。
陸衍舟詢問,“明天下午,方便嗎?”
許檸沒想到他這麼急。
可轉念又想,陸爺爺隻剩三個月了,要快些辦也正常。
於是肯定道,“行!”
“在哪接你?”
她想了想,“我自己去吧。”省的節外生枝。
陸衍舟淡笑,大約知道她的顧慮,便也尊重,“好,兩點半,門口見。”
頓了頓,他忽然喊她的名字,一瞬間竟給許檸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許檸,”男人的語氣分明帶了笑意,可又似溫柔的威脅,像羽毛搔在心窩,“明天如果再爽約,我會親自去公司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