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初次交鋒

村長帶著人，抱著孩子來家裏要個說法。

我媽見狀，立刻把孩子往我懷裏一塞，指著我罵。

“死丫頭，你怎麼能把你親侄子放廟裏呢！你就算再不喜歡他，也沒必要這麼狠心吧！還不趕緊帶孩子去衛生所看看！”

話裏話外，全是我一個人的意思。

村長信了我媽的話，對我吹胡子瞪眼。

“雪丫頭，你念了那麼多書都念到狗肚子裏去了！那可是你親侄子啊！孩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就是在殺人，要坐牢的！”

他一發話，跟著他來的村民們立刻附和。

“就是啊雪丫頭，你也太沒良心了，你嫂子平時對你也挺好，她棺材板還沒壓平呢，你就把她兒子扔廟裏啊！”

“嘖嘖，可真是個狠心的小姑娘，小心遭報應哦！”

眾人七嘴八舌，說我各種不是，我媽在旁邊跟著點頭，和別人一起數落我。

等到他們聲音稍小時，我無辜地眨眨眼，反問我媽：“媽，不是你說要聽大師的話，讓我侄子在廟裏祛祛黴氣嗎？”

全場頓時安靜了。

我媽沒想到我會把鍋甩回來，又驚又氣，頓時跳腳。

“你這丫頭胡說什麼呢！”

我從小孩包裹裏抽出一張畫了符的符紙，幽幽道：“你看，這符還是你畫的呢。”

經我這麼一說，有同村人想起來了。

“哎對，我想起來了，那天在路上看見雪丫頭，她說是她媽讓她去的。”

“對對對，我也遇到雪丫頭了，我當時還勸她呢，丫頭也委屈，說他媽請大師算過了，非去不可！”

“雪丫頭上過大學，文化程度高，咋可能搞這種封建迷信？”

“我看啊，就是她媽的主意，她想抵賴！”

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我媽身上。

我媽渾身難受，左摳摳又摳摳，漲紅了臉卻說不出辯解的話。

“不是......不是我！你們可別聽這死丫頭亂說！”

她自己說不是，但是已經沒有多少人信她了。

尤其是孩子懷裏那張黃符紙，村裏的嬸子指著符紙說：“這東西就是春紅的！她那天從山上下來的時候，抱著厚厚一摞，我都看見了！”

人證物證俱在，我媽啞口無言，再沒法狡辯。

村子裏的人對著她指指點點，村長更是氣得用拐杖猛敲地麵。

“春紅，你這麼一大把年紀的人了，還搞這些！你就不怕要了你孫子的命嗎！”

我媽梗著脖子大喊道：“我那是救他！等他去了一身黴氣，他就是淨胎！幹幹淨淨的小孩！以後是要侍奉在觀音娘娘左右，當座下童子的！”

“行了，趕緊帶著孩子上衛生所去！”村長不想和她廢話。

孩子被餓了三天，哭聲跟小貓一樣弱，再耽擱下去說不定真死了。

我媽則立刻命令我，“我帶孩子去衛生所，你找親戚借點錢，看病要用呢！”

我知道她的想法，她想在眾人麵前留下一個關心孫子的好奶奶形象，但錢卻是一毛都不肯花。

我找親戚借的錢，最後都得我還。

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情。

我衝進我媽房間，掏出她壓箱底的存折塞到她口袋。

“媽，衛生所旁邊能取錢，沒錢你取點錢出來用唄。”

“你！”我媽看我的眼神像是能吃人，但周圍人太多，她沒辦法發作，隻能咬著牙抱著孩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