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卓還在罵我。
我已經聽不清了。
最後他草草收拾了一隻行李箱,丟給我一句:“你自己好好反省一下,這段時間我不會回來了。”
然後就走了。
我沒問,其實都不需要問。
他能去的隻有文思曉的身邊。
我用冰塊敷了臉,看著鏡子裏狼狽的自己,眼淚終於奪眶而出——十年了,我到底在做什麼啊!
我和杭卓是閃婚。
在這之前,我和他已經認識快二十年了,我們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情分。
我懵懂的心動都給了他一人。
我也知道他和文思曉的故事,所以在他們在一起時,我從未表白過。
曾經我也想過,或許這份感情就此埋沒。
隻要杭卓能幸福,我也願意。
但後文思曉的爸爸坐牢,她為了撫養弟弟,委身了另一個有錢的男人,給杭卓戴了一頂綠到家的帽子。
東窗事發那一天,杭卓喝了好多酒。
要不是我拉著他,他就要從跨江大橋上跳下去殉情了。
我對他說:“文思曉不嫁給你,我嫁給你,我喜歡你,所以你不是比不過人家,隻是文思曉沒眼光。”
酒醒之後,杭卓主動問我要不要結婚。
那一刻我是激動的。
我想......不管他現在喜不喜歡我,隻要給我時間,我一定可以細水長流,將這份感情釀成美酒。
婚後,我們過得和美平淡。
杭卓是個很有能力的男人,大概是被文思曉刺激了,他越來越拚,公司也越做越紅火。
那個時候,我和他一起並肩。
他談業務發掘客戶,我就管理公司,幫他理清障礙。
我的身體也是這個時候受到了不小的損傷,以至於才剛剛過了三十歲,就被醫生診斷卵巢早衰,進而影響懷孕。
年輕的時候拚事業,他總說孩子可以晚點要。
現在我好不容易懷上了,他又要我打掉,為了救曾經背叛他的初戀......
人生真的可以這樣離譜嗎?
我不理解。
杭卓一走就是好多天。
期間無論我怎麼聯係他,他都沒有回應。
還是文思曉給我發了條消息:能不能要點臉?總是這樣騷擾別人有意思嗎?
我:杭卓是我老公,我找他天經地義,你算哪門子賤貨?說我騷擾?
發完後,我就泣不成聲。
我強悍的外表都是裝出來的。
隻有我自己知道心有多疼。
幾天後,就是我們兩家的家宴了,我也打算在今天告訴爸媽和公婆我懷孕了的好消息。
因為怕他們失望,這一次我硬生生挺到了孕三個月,胎像穩定了才敢宣布。
我找到杭卓的公司。
我已經許久沒來這裏了,自從開始備孕後,也有兩年了。
公司的前台都換了,根本不認識我。
我說我找杭卓,她很驚訝:“杭總正在辦公室,您有預約嗎?”
“沒有,你告訴他,他老婆找他,為了明天兩家吃飯的事情。”我麵無表情地說。
前台更驚訝了,還帶著一種不屑的口吻:“這位大姐,你要冒充咱們總裁夫人也不打扮打扮,你這個樣子像什麼?我們杭總有老婆,現在夫人就在辦公室陪她呢,你趕緊走吧,不然我讓保安攆你出去。”
我一陣錯愕。
什麼時候除了我,杭卓還有其他老婆了?
我不依不饒,驚動了其他高層。
終於有人認識我了。
Kevin,是杭卓的左膀右臂,公司創建初期就在的元老。
“然姐,你怎麼來了?”
“我不能來嗎?”我冷笑兩聲,直接走向電梯。
他想來攔著我,被我冷冷一眼逼退。
我走進電梯,一路直奔杭卓的辦公室。
心跳咚咚不止,在耳邊吵得嚇人。
終於我停在了杭卓的辦公室前,手剛要去推門,裏麵一陣嬉笑聽得我心神欲碎。
“討厭,人家不想吃這個啦,你換一個嘛。”
“乖乖,你張口,我喂你吃還不行嗎?”
是杭卓,還有文思曉。
我猛地推開門,裏麵的人躲閃不急被我看了個正著。
文思曉正坐在杭卓的腿上,張開嘴吃他親手喂的水果。
見到我來,她嚇壞了,趕緊從他懷裏跳下來,躲到他身後。
“你怎麼來了?”杭卓不耐地皺眉。
我嗤笑兩聲,慢慢走到他麵前,拿起旁邊的奶茶一下潑在他臉上:“可以啊,杭卓,連買奶茶都要情侶款的,就你們這個樣,還想讓我給你小情人捐骨髓?你是不是在做夢啊?”
文思曉要來護著他。
我一巴掌狠狠扇在杭卓臉上:“叫你的小情人滾出去,否則,我就把這裏的監控公開,叫其他人看看,你杭總是怎麼和舊愛牽扯不清的。”
他閉了閉眼睛,長舒一口氣。
“既然你看見了,我也不想繼續瞞你。”
“我們離婚吧,我愛的人......隻有曉曉。”
我的心口仿佛炸開。
鮮血淋漓,滿目瘡痍。
杭卓還在說:“你隻要同意離婚,打掉孩子,並且給曉曉捐骨髓,你要什麼我都答應。”
文思曉感動不已,嬌滴滴地喊了聲:“阿卓......”
我快要站不住了。
強撐著自己站穩,深吸幾口氣,我抬眼:“別說了,我答應。”
杭卓一陣錯愕。
“但我要整個卓然,公司給我,你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