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重生後袖手旁觀

一陣白光閃過，意識再度清醒，我回到了十八歲。

之前的經曆像是一場天馬行空的夢境一般，媽媽溫柔地給我端來牛奶，囑咐我要學習要勞逸結合。

隻是，我知道，知道那不是夢。

頭顱摔碎的痛感是那樣的真實，我捂著腦袋有些難受。

“朵朵，你怎麼了？”媽媽關心的聲音就在耳旁。

我實在是不自該用什麼樣的麵孔對待她，隻能選擇了沉默。

我本以為她會離開，可下一秒尖銳刺耳的聲音就在我的耳邊響起。

“張朵朵，我知道你不喜歡趙叔叔，可你也不能裝病騙我。”

原來我下意識地反應，在她心中成了欺騙她的手段，就為了不讓她出去約會。

上一世，我或許真的會這麼做。

但現在，我巴不得她和繼父牢牢地捆綁在一起。

我想看看，沒有我全心全意的付出，他們倆還能不能像上一世一樣恩愛有加。

“我沒事，你去吧！”

媽媽怔愣了一下，隨後不可置信地問道：“你不是不喜歡趙叔叔嗎？”

“我喜不喜歡有那麼重要嗎？重要的不是你喜歡他嗎？”

“可是，你不是說他沒錢，還肝硬化幾十年......”

上輩子我確實是說過這樣的話，可她非但沒有聽進去。

還把我的話宣揚給大家聽，在她的口中我成了嫌貧愛富、妄想操縱父母的不孝女。

即然吃過一次虧了，我怎麼還會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你不是不介意嗎？你不介意他沒錢，不介意他肝硬化，現在看來，你們真是天生的一對！”

我發自真心的話，卻讓她有些怔愣。

“可是，可是他的病很費錢。”

上一世，繼父隔三岔五地生病住院，他的親生女兒問也不問。

是我心疼媽媽，在醫院裏跑前跑後，費用也全部是我這個冤大頭來付。

可我最後落得個什麼下場，隻因為繼父得的是絕症，我認為治療也是浪費錢。

更何況，這些年三番五次地住院，我壓根沒有存下什麼積蓄。

當我放手不管時，因為我不同意賣房子，就被媽媽殺害。

媽媽固然有錯，但我覺得我自己也有錯。

是我沒完沒了的給她兜底，才會讓她像蚊子一樣，趴在我身上沒完沒了地吸血。

這次，我一開始就要表明自己的立場。

“那是你們之間的問題，不是我需要考慮的事情。”

“張朵朵，我是你媽媽，我的事情就是你的事情。”

原來，她一開始就打定主意賴上我了！

我真是傻的可憐。

“所以說，你給找了一個渾身是病、和我毫無血緣關係、我沒花過他一分錢，但現在需要我給他治病養老的爹？”

她似乎還沒有認清現實，以為我還是那個從前和她相依為命、愛她心疼她的女兒。

她大言不慚地說道：“那又怎樣？為了你媽的幸福，難道你不能犧牲一下？”

見過無恥的，沒見過像她一樣無恥的人。

“你都不能為了我，忍一下你那糟糕至極、泛濫的愛情，我憑什麼為你的愛情買單。”

不歡而散後，媽媽不顧正在高三的我，整日和繼父在外麵廝混，好多天沒有回家。

我也樂得清閑，上一世夢寐以求的空調，我毫不吝嗇地為自己安上。

盡管，最炎熱的夏日已經過去了。

隻是，半個月後的某個深夜，她突然回來了。

她一邊拍打著我的房門，一邊用帶著哭腔的聲音喊著我的名字。

“朵朵，媽媽知道錯了！”

我知道她永遠不會知道錯的，她隻是遇到了沒有辦法解決的麻煩，才會想起我這個被她拋在腦後的女兒。

“朵朵，我所有的錢都被你趙叔叔卷走了，現在我聯係不上他了，該怎麼辦啊！”

我冷笑道：“你不是喜歡他嗎？他騙你點錢又有什麼關係呢！”

媽媽開始嚶嚶地哭泣。

“我不要錢，我連命都可以給他，他為什麼不帶我一起走？”

“朵朵，你告訴我，為什麼？”她發瘋似的攥著我的手，我吃痛一把將她推開。

“我又不是你的趙朗，我怎麼知道為什麼！”

媽媽不可置信地看著我，她似乎不明白一向聽話的女兒為什麼會變得這麼尖銳。

她先是愣了一會兒，隨即我不耐煩地表示自己要學習，請她出去。

她這才回過神來。

她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離開前欲言又止，停頓了老半天才別別扭扭地說道：“朵朵，媽以後一定和你好好過日子。”

隨著房門被戴上，我的思維開始發散。

我不相信她短短的時間會發生什麼轉變，上一秒還在怨恨對方不帶她離開，下一秒就說要和我好好過日子。

這種突兀的轉變，隻會讓我覺得是個巨大的陰謀。

我想過她是闖了禍，但我沒有想到她竟然闖了這樣大的禍。

下了晚自習我剛到家，就看到客廳裏坐滿了媽媽那邊的親戚。

我一一打過招呼後，就要回房，可小姨站起來攔住了我。

“朵朵，你坐，我們都是來找你的，有些事情要和你說。”

我下意識地轉頭看向廚房正在燒水的媽媽，她的眼神有些閃爍，不敢看我。

我心沉了半截，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你媽媽從我們那借了錢，大概有一百多萬。”

聽完後，這些時日心裏的忐忑終於落了地。

但我整個人都被一種所謂的煩躁情緒所包裹著。

我看著眼前一個個道貌岸然的親戚，忍不住開口反擊。

“我媽媽借的錢和我有什麼關係？還值得你們特意等在這裏？”

我話音剛落，一個表舅舅就拍著茶幾，憤然而起。

“父債子償，怎麼就和你沒有關係了？”

“再者，她是你媽媽，她一個人含辛茹苦地把你養大，你忍心看你媽為難？”

“就是，你媽媽把你養這麼大，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彷佛我隻要敢否認，就成為了那個不悌不孝、天打五雷劈的人。

他們沒有一個人同情我，攤上了這麼一個拎不清且極度自私的媽。

因為知道我媽的不靠譜，他們隻是迫不及待地想要逼迫我彌補他們的損失。

就連一向公正的外婆，也忍不住開口為他們說話。

“朵朵，我和你小姨的錢可以先不用還，其他親戚的錢就先還給他們吧！”

“要不然，你媽怎麼在這些親戚當中做人！”

小姨的表情雖然有些氣憤，但還是默認了。

眾人臉上的表情也緩和了許多，一切隻等著我拿錢出來。

但我自始至終都隻有那一句話，“沒錢！”

說完，我便不再理會他們七嘴八舌地問責，回到房間，把房門反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