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善於隱藏,一直隱去身形跟在顧硯馬車身後,二人之間的交流全憑內力催動。
顧硯唇角浮現出一抹冷笑,原本清俊的麵容立馬變得銳利起來,周身散發出的凜冽寒氣比往日更甚。
他已經許久沒有見過敢偷襲他的人了,雖然還不知道對方的主子是誰,但他不介意陪對方好好玩玩。
隻是對方這跟蹤的手段還是相對稚嫩,這麼快便讓他發現了蹤跡,倒是有些無趣。
短暫的幾個呼吸間,十一暗啞的聲音便在馬車內響起,“回稟王爺,人已經處理幹淨了,那人武功不高,身上也沒有留下任何線索,目前還不知具體身份。”
“哦?”顧硯眉頭一挑,眼中的寒芒更甚,不過更多的是玩味,“是障眼法,十一,讓馬車往郊外行駛,本王倒要看看他們還有什麼手段。”
本來還以為對方隻是一些好解決的軟腳蝦,這下看來倒不至於讓他太無聊。
馬車改變了行進的路線,遠離鬧市,朝著人煙稀少的郊外行駛,揚起一地的塵土。
京城皇宮,三皇子的寢宮中。
“這盤棋局你輸了。”
三皇子一身華服端坐於太師椅上,將手中的白子扔進白玉製成的棋罐中。
棋盤上的棋局勝負已分,黑子被逼上絕路,絕無翻盤的可能。
三皇子的臉上掛著笑,他的麵容清秀,卻難掩病容,麵色看上去十分蒼白,與其說是皇子,光從外表來看,倒更像是一介文弱書生。
與他下棋的人是禮部侍郎張騫,此刻臉上掛著討好的笑,“三皇子殿下棋藝高超,下官技不如人,輸的心服口服。”
張騫說著,忍不住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他的話可不是在恭維。
三皇子看上去弱不禁風,一副病秧子的模樣,可熟悉他的人最清楚不過此人的陰毒心計,如同他的棋藝一般,就像陰冷的毒蛇,一步步將獵物逼至絕境。
“張侍郎拍馬屁的技術也越發爐火純青了。”
三皇子笑著開口,眼底卻沒有絲毫笑意。
張騫聽著三皇子不帶任何情緒的口吻,心中泛起了強烈的不安。
還不等他細想那心中的不安到底源自什麼,隻聽三皇子開口問道:“交代你辦的事如何了?”
“已經得到消息,顧硯會動身前去茶園會客,在沿途已經布置好高手,就等他自投羅網了。”
張騫誌得意滿的笑道,仿佛堂堂攝政王的性命盡在他的掌握一般。
三皇子皇子瞥了張騫一眼,淡淡開口,“上次你自作主張對顧硯下了春方,已經引起了對方的懷疑,以顧硯的能力,很快便能查到你頭上,張侍郎,可別成了甕中的鱉。”
張騫心中一顫,從心底湧現出幾分懼意,顧硯的鐵血手腕,整個京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饒是他也不禁有些懼怕,隻得訕訕道:“殿下,下官保證,這次絕不會再失手,定能讓顧硯有去無回。”
郊外的小路泥濘不堪,馬車顛簸著往前行駛,速度並不快。
四周的風聲越發越蕭瑟,頗有些風雨欲來的氣息。
顧硯閉目沉思,白。皙纖長的手指在軟墊上輕敲著,俊朗的麵容上沒有任何表情。
除了車輪的滾動與馬蹄聲外,四周異常的安靜,不過在此之中,顧硯卻敏銳的捕捉到了不和諧的腳步聲。
他睜開幽深的雙眸,唇角蕩出笑來,清俊的五官在此刻更加絢爛奪目。
“終於沉不住氣了。”
顧硯緩緩開口,語氣頗為玩味。
“唰——”
箭矢劃破長空以極快的速度射向顧硯所乘坐的馬車,鋒利的箭頭閃爍著冰冷的光,令人膽寒。
隻見那箭矢即將射穿車廂,一柄長劍幹脆利落的將箭矢斬下。
十一現身,手持長劍守在馬車旁,眼神森冷。
“停下。”
顧硯冷淡的語氣響起,哪怕是麵對生死時刻,他也能做到麵不改色。
車夫收緊韁繩,行駛的馬車隨著馬兒的一聲嘶吼漸漸停下。
“既然來了不少人,就別藏了。”
顧硯的聲音從馬車內響起,帶著無比的自信與狂氣,“想要本王的項上人頭,盡管來取。”
話音剛落,一群黑衣人蒙著麵,從樹林深處走了出來,以馬車為中心,將四周都包圍起來。
“還真是聽話的狗。”
顧硯嗤笑一聲,一雙好看修長的手撩起簾布,長腿一邁,竟是直接從馬車上走了下來,將整個人暴露在黑衣人的麵前,哪怕被圍剿,依舊氣勢驚人。
與此同時。
許夢回城的腳步一頓,眼神看向路旁的樹林裏,她被作為暗衛培養至今,對殺意十分敏。感。
樹林裏的殺意十分濃烈,許夢隱隱有些不安。
顧硯備車要去茶園的時候她也在場,這條路又正好是通往茶園的必經之路,莫不是王爺出事了?
猶豫片刻,她還是加快腳步走進了樹林。
要真是王爺出事了,娘親的病可怎麼辦。
因為顧硯攝政王的身份,想要取他性命的人數不勝數,哪怕隻有萬分之一的可能,她也一定要親自去確認一番。
樹林這邊正刀光劍影,兵刃相接,十一動手十分幹脆利落,瞬間就斬殺了二人,不過眼前的黑衣人也不是吃素的,他們人數眾多,並且武功不俗,若是拖下去,隻怕討不了好處。
就在十一與車夫與黑衣人混戰之時,其中一位黑衣人從身後悄然逼近顧硯,高舉長劍朝著顧硯修長的脖頸處劈去。
竟是想要偷襲!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剛才分明還在眼前的顧硯忽然消失了。
“噗!”
利器刺入皮膚的聲音在此刻顯得格外詭異,黑衣人身形一頓,接著便顫抖著垂下頭看向那柄從腰間沒。入的匕首。
他不可思議地回頭,卻對上了顧硯漆黑冷冽的雙眸。
他到死都沒能想到,他以為隻會在朝堂上攪動風雲的攝政王,居然連武功也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顧硯看向匕首上的血跡,不由得微微蹙眉,他很少親自動手殺人。
今日他在這裏動手了,那麼這些人便一個也不能活著離開,他會武功的事知曉的人並不多,他也不準備就此暴露。
車夫受了嚴重的傷,握劍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十一雖然武功高強,麵對這麼多人的圍攻也有些力不從心,更何況之前與他們周旋許久,體力也被消耗的差不多了。
麵對黑衣人們越來越猛的攻勢與絕地反撲,他一時失手,肩膀被劃了一刀,血水瞬間浸濕了大半衣衫。
就在這時,剛才為首的那位黑衣人一腳踹向十一,趁著對方格擋的空擋便一轉攻勢,朝著顧硯襲去。
利刃逐漸逼近,顧硯正與人纏鬥,來不及應對,心道不好,下一刻便看到一個嬌小的身影擋在自己麵前,“王爺小心!”
好濃的血腥氣。
許夢在來時的路上撒了特製的軟骨散,王爺府上的人出任務會先吃下解藥,省得誤傷同僚。
越往前空氣中彌漫的血腥氣息便越重,許夢眉頭緊皺,心跳也越來越快。
視野逐漸開闊,許夢停住了腳步。
眼前的場景讓她的心跳差點停止。
地上全是殘缺的屍體和血跡,顧硯的長衫染上了血跡,十一和車夫還在和黑衣人纏鬥,有人持劍向顧硯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