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四 章

不碰巧，目前正有一個音樂綜藝在籌備，還在海選階段。

我領著宋簡直奔海選現場。

「這個節目叫《我不是音樂天才》，參選對象是18歲至24歲的音樂人，主要是為了打造一批新生代實力歌手。第一輪海選選20個，然後打包送去錄綜藝。但是我對你的要求不隻是前20名，而是前10名。有信心嗎？」

我在車上給宋簡大致介紹了一下情況，以免他到時候蒙圈。

「沒有。」

「嗯有就......你說什麼？」

我聽了宋簡的回答想也不想就開口應，突然意識到宋簡好像回答的不是我預想的答案。

「姐，我沒信心。」

宋簡低垂著頭，抱著他那把吉他，語氣可憐巴巴的。

「怎麼沒有呢？」

怎麼會呢，我做音樂經紀人這麼多年，大風大浪也見識過不少了，自詡耳朵還挺好使的，選的人，比如那個遊浩，可能人品不咋地，但實力和成績那是板上釘釘的。

宋簡一開口，我就覺得他是個好苗子。

「姐，其實......其實我以前參加過海選。」

宋簡抬起頭瞟了我一眼，又低下頭，支支吾吾地。

「後來呢？」我引導著他繼續說下去，舞台上沒信心是很可怕的事情。

「後來被人做假票，淘汰了。他們挺聰明的，不是給自己做假票，而是給我做，然後舉報我惡意競爭，最後被強製退出了。」

宋簡的聲音越來越小，說到後麵幾乎成氣聲了，好像不忍心把糟糕的結局再陳述一遍。

我聽了之後心裏倒沒太大波瀾，這事兒，太常見了。這些年來，我隻能保證自己不做，可你要是擋了別人的道，那肯定沒有好果子吃。

我拍了拍宋簡的肩膀，輕聲鼓勵他。「那這次你可得有信心了，放心吧，一切有我在。」

「雖然我的麵子不能讓你直接內定冠軍，但肯定沒人給你使絆子。」

宋簡被我逗笑了，車裏的氣氛變得緩和而輕鬆，一點也不像是去參加比賽，反倒是像去進行春遊一樣。

上台前，我再三給宋簡打氣。

宋簡報著吉他，那股勢像要上戰場似的。

我知道，他現在已經有信心了。

「我生就一副好嗓」

「想唱就唱」

「即使我很迷茫」

「仍舊選擇上場」

「不要問我為什麼哪有那麼多理由」

「我隻想完成夢想看天上白雲悠悠」

......

台上的他唱著快節奏的歌曲，像隻剛下山的小老虎，嗷鳴著要拓展地盤。

我不幹涉選歌，讓他想唱什麼就唱什麼。沒想到他一上來唱這麼野的，路子走得挺好的。

現在早就過了賣可憐賣感情的時代了，賣信心賣野心才有看頭。

「你怎麼選這個新人帶著？」

我正欣賞台上的宋簡呢，扭頭一看是以前帶我的經紀人老師。

新人又怎麼樣？

「老師，他眼裏有勁兒。您不覺得嗎？」

老師聞言看向台上，直到結束才出聲。「是挺有勁兒的，看來你的眼光比我的還好。」

「沒有。」我連忙出聲否認。

「行，好好幹，我先走了。」

「哎，好嘞。」

我目送老師走遠，心裏正竊喜呢。就看見宋簡一臉興奮地走向我。

「姐，我表現得怎麼樣？」宋簡眼睛亮晶晶的，嘴都咧到耳後根了。

我沒有故意說反話，信心越足越好，一味地謙虛和自卑並不能讓自己變強。

「你表現得太好了，真給我長臉。」我噙著笑，毫不吝嗇地誇他。

我沒有說假話，剛才老師臉都黑了，還以為我沒看到呢。

嘴上尊稱一句老師，不過是因為入行比我早，算得上前輩。

早年在他手底下幹活，什麼累活都讓我幹，再把功勞歸到他自己頭上。看我帶的藝人人氣高還嫉妒，還想挖人。

一想到剛才老師看著宋簡臉色越來越沉，我就高興。

我大手一揮。「走，姐請你吃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