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雲煙抬起臉,眼眶紅紅,泫然欲泣的叫祁州:“老公,有你這句話,受再大委屈我也願意......”
他們就在祁老爺子棺木前抱成一團,從沈幼薇這個角度,可以清楚的看到,祁州一隻手已經搭在了葉雲煙腰上,眼看著就要從衣擺裏探進去。
沈幼薇惡心得有些反胃。
她輕輕咳了一下,驀然出聲:
“誰在那裏啊?”
話音剛落,那兩個人觸電般的分開,祁州臉色大變。
畢竟他現在和沈幼薇還沒離婚,若是被人看到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後果不堪設想!
驚慌失措下,他幹脆掀開供桌上的簾子,讓葉雲煙躲了進去。
待她躲好,沈幼薇才裝作剛剛睡醒的樣子,揉著眼睛從大廳裏走了出來,見到祁州,麵上是毫不掩飾的驚訝。
“祁州?你怎麼在這?”
祁州勉強扯了扯唇角:“這不是擔心你嗎?你今天忙了一天,晚上還要守夜,我實在放心不下你,就過來看看。”
沈幼薇幾乎要壓不住諷刺的笑,表麵上卻露出一副驚喜樣子。
“真的嗎?我一個人確實有些害怕,不過沒想到,你會來關心我......”
她一邊說著, 一邊往祁州的方向走了過來,在經過供桌時,有意無意的腳下一滑,就撞翻了桌子上的燭台!
滾燙的燭油頓時流淌出來,順著桌沿縫隙滴了下去!
祁州臉色大變,條件反射的想要衝上去,卻又生生頓住了腳步。
沈幼薇驚魂未定的往後躲了好幾步,還拍了拍胸口:“嚇死我了!還好沒燒到我。”
而在桌子下,葉雲煙就沒那麼好運了。
供桌下得空間本來就小,連躲都沒地方躲,隻能眼睜睜看著燭油沿著縫隙滴到身上,轉眼就燙起一連串的燎泡!
鑽心的劇痛讓葉雲煙差點就要慘叫出聲,但她還有些理智,知道自己這時候若是出聲了,那就真的完了!
情急之下,她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硬是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祁州眼角餘光止不住的桌子下麵瞟,心急如焚。
可偏偏沈幼薇沒有半點離開的意思,反而慢悠悠的同他說話。
“今天向瑜那孩子的事我想過了,是我有欠考慮。”
她笑意盈盈的,“咱們畢竟是一家人,又是爺爺生前的囑托,當然是義不容辭,祁家也不是養不起這一個孩子......”
祁州一心都在葉雲煙身上,連沈幼薇說了什麼都沒細聽,隻含糊的應了幾聲,卻聽沈幼薇驚喜的叫了起來:“你真的同意了?那行,我明天就帶向瑜去改姓!”
“嗯,你決定就好......什麼?改姓?!”
祁州猛地回過神,一臉的難以置信,“你剛剛說什麼?”
“改姓啊。”
沈幼薇氣定神閑道,“向瑜既然已經是祁家的孩子了,自然不好再從外人姓,你又沒有孩子,改你的姓氏的話,恐怕在玄學之說上不合適,可能會擋以後親生子嗣,所以,就改成我的姓好了,我以後也會將向瑜當做自己的親生兒子來對待......”
“不行!”
祁州一口打斷了她的話,“我不同意!”
話音剛落,他才意識到自己的反應有些過度,急忙找補:“我不是那個意思,人家孩子又不是父母不詳的孤兒,而是有父有母的,你改了人家的姓,人家父母泉下有知,怎麼會安心呢?”
沈幼薇不動聲色的翻了個白眼。
祁州這人倒是口無遮攔,要小心哪天假話成真了才是。
不過她也就是隨口一說,再拖延會時間,讓葉雲煙再多享受一下而已。
葉向瑜那樣的孩子,她可沒福氣養。
沈幼薇聳了聳肩,“我也就是一說,既然你不同意,那就算了。”
祁州現在是連裝都裝不下去了,語速都快了許多:“這個我們下次再說,薇薇,你也累了,就別繼續守靈了,回去休息吧。”
再多呆一會,恐怕葉雲煙就真的要控製不住到了嘴邊的痛叫了。
沈幼薇微笑:“好哦,那你也早點休息。”
她轉身離開,身影剛一消失,祁州就半秒都不敢耽擱,匆忙將葉雲煙從供桌下麵拉了出來。
葉雲煙臉色慘白,渾身上下,隻要是果露出來的地方,盡是成串的燎泡,幾乎找不到一塊好肉,一眼看過去,觸目驚心。
祁州自然心疼得不行,拿過手機叫醫生。
葉雲煙咬牙切齒,眸底盡是怨毒:“那個女人!她根本就是故意的!”
“她根本不知道你在這,怎麼可能是故意的?”
祁州急忙抱著她安慰,“你別多想了,就是個意外。”
葉雲煙伏在祁州懷裏痛哭:“那也不行!我一定要讓她付出代價!”
沈幼薇回到祁宅時,一眼看到客廳的燈還亮著。
一個小小的身影背對著她,正在看手機,沈幼薇眼尖,看到那個聯係人的備注,分明填的是“媽媽”。
聽到腳步聲,葉向瑜下意識的按滅了手機屏幕,慌張的回過身,看到沈幼薇時,表情還有些不自然。
“沈......沈阿姨。”
沈幼薇淡淡問他:“怎麼還不睡?”
“在等沈阿姨回來。”
這次他的話說得順嘴了許多,葉向瑜小跑去廚房接了杯熱水端給她,又道:“您忙了一天累壞了吧,要不然我給您捶捶背?”
如果隻看表麵,的確是個貼心又懂事的孩子。
若是可以,沈幼薇也不想把他想得太過惡毒,但死過一次的教訓太過深刻,讓她實在無法對這個孩子有絲毫的好臉色。
“不用了。”
她說,“你早點睡吧。”
說完,沈幼薇徑直回了臥室。
她簡單洗了個澡就睡下了,第二天是被傭人惶急的拍門聲叫起來的。
“不好了!少夫人!”
傭人急聲叫道:“小少爺吃壞了肚子,現在疼得起不了身,你快去看看吧!”
沈幼薇簡單換了衣服下樓,客廳已經圍滿了人,葉向瑜捂著肚子,小臉煞白,盡是冷汗,身體幾乎蜷縮成了一個球。
她皺了皺眉,問:“豬呢麼回事?”
不待傭人回答,客廳門已經被重重一把推開,祁州鐵青著臉大步走了進來,指著沈幼薇的鼻子破口大罵:“你這個女人怎麼這麼惡毒!”
“就因為向瑜不是你的親生孩子,你就要虐待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