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水性楊花的蕩 婦!跟這麼多男人搞在一起,真是丟盡了我祁家的人!”
“我才沒有你這種惡毒的母親,你也不拿鏡子照照自己,也配當我媽?要不是你這個賤人擋著,我和我爸媽早就一家團聚了!”
“該是你的,奪也奪不走,不是你的,就算是鳩占鵲巢這麼多年,不還是要還給我?”
“......”
不屑的譏嘲謾罵鋪天蓋地的傳來,沈幼薇想要解釋,迎麵而來的卻是一個響亮的耳光,打得她耳朵嗡嗡作響。
“不!我沒有......我沒有!”
她猛地睜開眼,後背都被冷汗浸透了。
身前的男人也被她嚇了一跳,眉立刻就皺了起來,不悅質問:“沈幼薇,你突然大喊大叫什麼呢?”
沈幼薇雙腿發軟,下意識的撐住桌子。
她有些茫然的環顧著周圍的環境,最後才定格在眼前男人的臉上。
她喃喃開口:“祁......州?”
祁州麵色更加冷沉:“現在又玩起裝瘋賣傻那一套了是不是?”
沈幼薇頭痛欲裂,一手按住太陽穴,眼角餘光又看到擺在靈堂正中央,祁老爺子的照片。
她才終於意識到——
她重生了!
重生到了這個一切都沒有發生的時候。
耳邊,祁州還在說:“向瑜這孩子,是爺爺生前戰友的遺孤,我把他接過來過繼到你的名下,也是爺爺的意思,畢竟爺爺生前沒留下什麼話,好好待這孩子就是他的遺願......”
沈幼薇唇角勾起一抹冷意。
她嫁給祁州已經近五年,而這五年內,除了新婚之夜她見了祁州一麵之外,就再也沒有見過自己這個名義上的丈夫。
直到今日爺爺葬禮,才算是見了第二麵。
沈幼薇再度垂眸,看到牽著祁州的手,神色怯怯的小男孩。
那孩子看上去不過六七歲左右,長相也算可愛,見沈幼薇看過來,又往祁州身後躲了躲。
和前世一模一樣的說辭。
沈幼薇用力掐住掌心。
的確,她上輩子就是聽信了祁州的話,收養了這個孩子,還去辦了領養手續、
她對這個孩子盡心盡力,沒有一絲疏忽懈怠,一腔心血都給了他。
但最後她得到的,卻是厭惡入骨的眼神,大罵都是因為她,才擋了他與親生母親一家三口團聚。
“別以為我會吃你假惺惺的那一套!都是因為你,才拆散我爸媽的!”
至於這孩子的親媽,就是祁州心心念念的白月光,也是祁家管家的女兒——葉雲煙。
這麼多年來,祁州借口在外國開拓市場,從不回國,其實就是和葉雲煙還有他們的兒子在共享天倫之樂。
直到葉向瑜日漸大了,祁州不想自己兒子頂著私生子的名頭,才想出了這麼一招!
等到葉向瑜長大,立刻就跟他親媽裏應外合,演了好大一出戲,將浪 蕩無恥一口鍋扣在了她頭上,讓她被千夫所指,掃地出門。
而她為祁家多年苦心經營,殫精竭慮的打理公司,全部為他人做了嫁衣。
沈幼薇被趕出祁家的那天,暴雨如注。
她被幾個人高馬大的保鏢強行拖出門摔在院子裏,渾身都被泥水浸透,狼狽不堪得如落水狗。
而祁州就攬著葉雲煙站在她麵前,滿麵都是大仇得報的快意。
沈幼薇踉蹌著想從地上爬起來,但剛有動作,就被祁州一腳踢翻,踩在泥坑裏。
到了這一步,祁州終於不再掩飾,眉梢眼角都流露出狠意,“當年要不是爺爺逼著我,你以為我樂意娶你?忍了這麼多年,終於等到了今天!”
他將這二十年婚姻說成了是自己臥薪嘗膽,忍辱負重,卻絲毫不提,他在國外這麼多年不管不問,是誰幫他打理祁家上下,年紀輕輕就熬白了頭!
沈幼薇心頭湧出鮮明的痛苦,她死死咬住牙,看到一旁白瓷餐盤上映出自己被恨意扭曲的臉,說是形惡鬼也不為過。
但祁州滿心都放在如何讓她接納葉向瑜上,竟是絲毫沒察覺出異樣。
或者說,他本就從不關心,她是什麼情緒。
沈幼薇斂起眸色,壓下蝕骨的悲憤怨恨。
重活一世,她萬不可再重蹈覆轍。
沈幼薇呼出一口氣,再開口時,語氣中除了微啞,已不見什麼情緒波動:“這個孩子父母呢?”
“父母......”
祁州眼神遊移,含含糊糊的回答:“出事了。”
沈幼薇心下冷笑,為了把自己這個私生子送進祁家,祁州倒是什麼都敢說。
她本想把這孩子直接送進孤兒院,再跟祁州離婚,但話到了嘴邊,卻又咽了下去。
今天是祁老爺子的葬禮,等時辰一到,就要抬棺下葬,不論如何說,都不是提離婚的時候。
畢竟來的這些賓客,在京城都是有頭有臉,舉足輕重的人物。
就算是她說出祁州出軌多年,還有了個私生子,但沒有證據,就憑空口白牙,隻怕也沒人相信,反而會被倒打一耙。
既然上天又給了她重頭來過的機會,那她一定要為自己打算好,就算是要從祁家脫身,也要在拆開祁州真麵目後,清清白白的從大門走出去!
見她遲遲沒有點頭鬆口,祁州顯然有些急迫了。
他一手將葉向瑜拉到了身前,沉聲道:“向瑜,以後進了祁家,她就是你的媽媽了,快,叫人。”
葉向瑜緊緊抓著祁州衣角,在來這之前,不管是祁州,還是葉雲煙,都對他細細叮囑過,要他先委屈一陣子,隻有這樣,他們一家人,才能團聚。
但縱然這樣,要叫別的女人媽媽,小孩子心裏還是張不開嘴。
祁州又暗自碰了碰他,他才不情不願的開口,但剛發出一個音節,就被沈幼薇冷聲打斷。
“別叫我,我還沒這個福氣。”
祁州臉色青了青:“你什麼意思?”
沈幼薇冷嗤:“我什麼意思,你不清楚嗎?”
她不跟祁州打啞謎,幹脆利落的說:“要我收養這孩子可以,但有個條件。”
祁州忙不迭的問:“什麼條件?”
“很簡單。”
沈幼薇笑了一聲,道:“我當初嫁給你,沈家陪嫁的嫁妝不少,折算後都並入了祁氏集團,按理說,這應該算是投資,隻要你把相當我嫁妝的祁氏股份還給我,我就收養他,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