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畫這才滿意地哼了一聲,轉身出去了。
她離開後,劉雪梅眼瞅著她進了屋子裏,扭頭和陳勇密謀:
“兒子,這樣下去咱們誰都沒好日子過啊!”
陳勇也是一臉憂愁,他被昨晚那一刀弄出心理陰影了,一看到童畫手裏的菜刀,就忍不住摸脖子。
他咬了咬牙低聲道:
“媽,咱們不能和村長硬碰硬啊!”
“不過您別怕,昨天我是讓王二錘來睡她的。”
“可是奇怪了,王二錘昨晚似乎沒回家,他哥半夜還來找的。”
劉雪梅驚訝地道:“今早我回來的時候還看到王大錘四處問有沒有人看見他弟弟呢!”
陳勇大喜:
“咱們去找王大錘,就說他弟弟讓童畫給藏起來了。王家兄弟五個都是混蛋,村長的兒子對付一個還行,要是他們家的兄弟一起上,村長兒子也打不過的!”
“咱們來個禍水東引!”
劉雪梅聞言樂得眉開眼笑:“這個好!”
“你快去找人。”
“我燉上半隻山雞,回頭收拾了童畫,山雞剛好咱們娘仨吃。”
“誒!”陳勇答應了一聲,扭頭一溜煙地跑了。
屋子裏,童畫帶著牙牙回來時,屋內一片寂靜。
童畫的眸光晃了晃,眼神落在了窗子上。
那裏看似很正常,但原本夾在窗縫上的一根白線掉在了炕上。
她的瞳孔縮了縮,轉頭溫柔地看向牙牙:
“牙牙昨晚都沒怎麼睡吧,要不要去睡一會。”
“等下午飯做好了,牙牙就可以起來吃肉肉了哦!”
牙牙聽到可以吃肉了,小臉揚起了笑容。
“好呀,牙牙去睡覺!”
小姑娘手腳並用地爬上了炕,找到枕頭和被子,鑽進去很快便睡著了。
昨天發生了那樣的事,小姑娘嚇壞了。
即便能睡著,也是輾轉著驚醒了無數次。
如今見事情似乎真的解決了,所有的恐慌都消散,便很快進入了夢鄉。
童畫在旁邊坐了一會,見她果真睡熟了,輕手輕腳上炕推開窗戶看向窗外。
窗外很平靜,什麼都沒有。
童畫倚窗默了默,神情故意很冰冷地開口:
“出來吧!”
她的話音落了地,周圍依然一片寂靜。
童畫抿了抿唇,繼續冷漠地說:
“出來吧,我都看到你的影子了!”
這一次聲音未落,一道身影落在了麵前。
正是陸定遠。
陸定遠還是昨晚穿的那一套,除了羊皮襖子外,裏麵似乎很單薄。
童畫瞟了瞟,黑白分明的眸子裏劃過了一抹擔憂。
本能地想要轉頭去給他找衣服。
隻是,剛轉頭看到睡在炕上的牙牙時,又清醒了過來。
她咬了咬牙,故意裝作不想看陸定遠的樣子問:
“你又不是這個村子的,為什麼還不走?”
陸定遠幽深的眸在她臉上轉了轉,眸光尤其在她額頭的血跡上頓了頓。
淡漠地說道:“我擔心你!”
童畫心頭一喜,難不成他也重生了?
想想又似乎不對!
咬了咬唇,拚命抑製著狂跳的心,扭回頭冷冷地看著他怒斥:
“胡說什麼呢,我又不認識你,別說的好像我們很熟的樣子!”
陸定遠淡漠地哼了一聲:“我沒說和你熟,你太危險。”
“我擔心若是不盯著你,你會殺人!”
童畫:“......”
這理由,她想罵娘!
她憤憤地瞪了他一眼:“胡說什麼,我可是好人。”
“你看看,我沒殺他!”
她伸手指了指窗下的枯井,為自己辯解。
陸定遠頷首:“嗯,我知道。”
頓了頓又理所當然地道:“因為你沒機會下手!”
“你這麼一個陰狠毒辣的女人,誰知道會不會再尋了機會殺人!”
陰狠毒辣四個字,仿佛是錘子狠狠敲在了童畫的心頭。
她的身體顫了顫,難以置信地看向陸定遠:
“你說我陰狠毒辣!?”
陸定遠淡漠地睨著她,聲音冷沉地反問:
“難道不是?”
童畫很生氣,生氣到她一時忘記自己身在何處了。
她憤恨地跪坐在炕上,直起上半身,伸手一把抓住了陸定遠的衣領,將其狠狠扯過來。
她的大半身體也從窗口探出,逼近了他的臉質問:
“姓陸的,你說清楚,我哪裏陰狠毒辣了!”
陸定遠冷眸晃了晃,仿佛是冰冷的寒潭蕩起一絲殺意,也晃動了童畫好不容易冷下的一顆心。
他冰冷而低沉的聲音緩緩響起:
“山穀裏,你故作深情地看著我,讓我以為自己真的與你似曾相識。”
“在我打算拚命救你時,你卻將我狠狠推開!”
“這不是陰險是什麼!”
童畫語滯。
這算陰險嗎?
她是怕連累他好不好!
她氣惱地瞪著他,明明想好了不理睬他,甚至要裝不認識的。
可為什麼他不是撩撥她,就是氣得她發狂。
陸定遠又繼續開口:
“那男人明明被你綁起來,你卻忽悠他哥哥,說他和嫂子睡覺去了。你這不是毒辣是什麼!”
“回來後,你還要親手掐死她,這不是狠是什麼!”
“說你陰險毒辣,小同誌,請問我哪裏說錯了!”
童畫被問得啞口無言。
鬱悶之餘,她發現現在的陸定遠似乎和上輩子不一樣。
上輩子的陸定遠內斂而沉穩。
他很少說話,但卻很貼心很溫柔。
對她隻有滿滿的信任與寬容!
他其實什麼都不用說,光是站在她身邊,她就會莫名感覺踏實安心。
現在的他,多了一些朝氣和張揚,卻讓她感覺莫名地危險。
童畫抿著唇不吭聲。
那雙清澈如水的眸子卻帶著幾分探究,幾分懷念。
似乎,正在透過對麵的人追憶著什麼。
這樣的眼神讓陸定遠很不舒服。
他微不可查地蹙眉。
要是沒聽錯,她剛才叫自己‘姓陸的’!
他可從來沒報過自己的姓名,她是怎麼知道自己姓什麼的?
這女人全身都是迷,倒是和他要找的人有很多相似之處。
難不成,她就是他的任務目標?
想到這裏,他眯起的眸子劃過了一道冷光,就在他琢磨怎麼進一步探查時。
忽然,屋子外麵響起了一道巨響。
“砰!啪!”
童畫被嚇了一跳,條件反射地鬆開了抓著陸定遠衣領的手。
“陳勇家的小賤人,你給老娘出來。”
這聲音,這嗓門是王大錘的媳婦小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