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得罪了沈夢圓,她肯定不會放過我。
得罪就得罪!
她捂住臉,我趁她還沒有反應過來,我推開她,快速跑了。
我跑了十來米,她讓她的幾個跟屁蟲追了過來。
眼看就要追上我,我看見前麵一間客房的門微微打開,我立馬跑進去,反鎖了門。
「李司琪,有本事出來啊!膽小鬼。」
「鄉巴佬,沈小姐父親幫助你讀書,你就是這樣對待他女兒的?」
「怕了吧!你這個縮頭烏龜,爛.貨。」
「賤人......」
門口尖酸刻薄的聲音,不停傳在我的耳裏。
我摸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給我養母張翠花。
「媽,今天你願意來接我下班嗎?」
「好好好,我這就來。」
張翠花破天荒答應來接我。
這一次我本沒有參加什麼畢業晚會,我隻不過是正巧在這裏當服務員,被我好朋友拉過來吃了幾塊甜點。
我養父母從不給我一分生活費,沈景山雖然幫助我讀書,學費不用愁,可生活費不得不自己掙。
所以,寒假暑假,我都在打工賺錢。
畢業晚會前,老師曾打電話給我媽,問我要不要參加畢業晚會,我哪裏有時間參加。
我媽知道畢業晚會就在我上班的酒店,她巴不得來接我。
以接我這個理由,可以看見她親生女兒沈夢圓,她會不來嗎?她高興還來不及。
在我的記憶裏,我媽從來不心疼我,從小到大都是撿鄰居家孩子不要的衣服穿,吃的也是我養父母吃剩下的。
我養父說我是賠錢貨,不配吃好穿好,張翠花說我即便成績優秀,也遲早要嫁人,不如嫁給村裏王二蛋做媳婦。
一開始,我不知道我養父母為什麼要我嫁給王二蛋那樣的人。
王二蛋酗酒成性,喝醉了連他老子娘都打,可以想象我嫁過去也不會避免被王二蛋打罵。
我養父母卻對我說,王二蛋雖然酗酒成性,可他爸爸是木工,能做家具,還能掙錢養家。
我清楚地知道,我養父母就惦記王二蛋家爸做的家具。
因為王二蛋家爸說,隻要我嫁過去,他們可以得一套家具。
然後養母張翠花這輩子都把我拿捏得死死的,永遠不會威脅到她親生女兒的地位。
可我誓死不從,我養父母逼我,我就揚言要跳井自殺。
我養母不害怕我跳井,我養父還算怕我死了,因為他愛麵子,不允許別人說他逼死女兒,背上貪慕虛榮的名。
我記得高三還沒有高考前,老師為了讓我們放鬆,帶我們去野炊,正好選擇我住的鄉下野炊。
沈夢圓在山裏崴了腳,當時又紅又腫,老師問所有同學,有沒有在鄉下住的孩子。
我們班裏,就隻有我一個是鄉下的。
我說我家就是這裏的,老師讓幾個同學和我送沈夢圓到我家休息。
我和幾個同學把沈夢圓帶到我家時,我媽那天正好在家,看見沈夢圓來我家,她激動得不行。
張翠花很快收拾出一間幹幹淨淨的房間出來,被褥和被套,全部都是新的。
當天張翠花就殺了一隻老母雞給沈夢圓燉雞湯喝,補身體。
過年過節,張翠花都舍不得吃,沈夢圓卻能吃。
張翠花親自給沈夢圓洗腳,給她上藥,又親自喂她喝雞湯,我全部看在眼裏。
我默默走開,上一世的我,心裏想不通為什麼張翠花對沈夢圓百般疼愛,對我卻冷漠無情。
我沒有在張翠花那裏得到一點兒母愛,一路走來,不是打罵就是冷暴力。
好像有我沒有我都一樣。
現在我終於知道,原來,沈夢圓才是我張翠花的親生女兒,我並不是張翠花的親生女兒。
我還記得,張翠花出去喂豬時,我來到沈夢圓休息的房間。
沈夢圓當時睡著了。
我蹲在床邊,摸了摸沈夢圓的皮鞋。
她的皮鞋好漂亮,我也想穿。
我又看見她換下來的衣服,很漂亮,是我沒有穿過的,沒有見過的。
當我摸沈夢圓的衣裙時,張翠花剛好進來看見這一幕,擰著我的耳朵就往外走。
擰得我眼淚直流,張翠花擰著我出去以後,她用力戳了戳我的腦袋。
「賠錢貨,你摸沈小姐的衣服幹什麼?沈小姐的衣服也是你這種人能碰的嗎?」
「你一輩子都穿不起那樣昂貴的衣服,心裏也不要惦記,你得認命,你一輩子都是窮苦命,比不上沈小姐知道嗎?」
最後,張翠花讓我照顧沈夢圓,說我隻配做沈夢圓的奴婢,她說什麼我得聽。
沈夢圓對我本就不滿意,嫌棄我,覺得我是鄉巴佬,對我又打又罵。
張翠花為了討她開心,狠狠打了我一頓,晚上,罰我跪在院子裏,不能睡。
那天晚上,外麵沒有月亮,我冷得發抖。
沈夢圓的腳好後,她拿起她的錢包,抽出幾張百元大鈔,砸在張翠花臉上。
沈夢圓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高傲地說道:「你這個老女人,還算可以。」
張翠花覺得她受到沈夢圓的喜歡,高興了幾個月。
上一世的我,參加畢業晚會,被沈夢圓刁難,讓我跳醜小鴨,讓我在地上學狗叫。
我被她們羞辱取笑後,她們還不滿意,讓我喝酒,不停地喝。
我想回家,她不允許,於是我就想逃跑。
我跑到電梯門口,沒有等來電梯就被沈夢圓的跟屁蟲追過來,我害怕得不行,跑進樓梯處。
可剛剛打開安全通道的門,我被沈夢圓拉住,並打了我一巴掌,她又讓人打我一頓。
又踢又罵,我的頭發亂蓬蓬,門牙被打掉了一顆,整張臉像包子似的。
眼睛被打得一隻小一隻大。
沈夢圓還不滿意,把我從樓梯上推了下去,她對著我呸了一口唾液,這才得意笑著離開。
我回家後,張翠花破天荒說,是誰打的我。
一開始我以為她是關心我,我感動了好一會兒。
後來聽她說,她要去找打我的人訛錢。
當時我說是沈夢圓打的我,我媽卻說我活該,也不去訛錢了。
那一次我傷得很嚴肅,我爸媽任我睡在屋簷下,我發高燒也不管,也不給我擦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