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穿著一襲白色的道服,手裏拿著一把拂塵,長長的灰白飄逸的胡子,到真有點仙風道骨的模樣。
見我奶奶,畢恭畢敬地鞠了鞠躬。
【小姐。】
奶奶急忙上前,攙扶著他,叫他不要這麼喊。
崔道士接著說:
【林家對我崔家有救命之恩,這聲小姐,您受得起。】
我聽我爸講過林家之前的事情。
在太奶奶一輩時,林家還算是大戶人家,全府上下有一百五十餘人,都是林家的親眷。
後來,究竟是怎麼落寞的。
我也不得而知。
每次我問起時,奶奶也都是閉口不言。
我隻是隱約聽到村裏的萬事通曾說過,林家莫名起了一場大火,燒死了百餘人。
好不容易存活下來的,不是意外死了,就是意外傷了,到最後,僅僅隻剩下幾個人。
按照時間推測,奶奶那時候,約莫二十出頭的年紀。
她是那場火災為數不多的幸存者。
也就是說,她經曆了林家所有的一切。
我隱約覺得,這枯井和這枯井裏的東西,就與多年前的林家有關,與多年前的火災也有關係,
奶奶,很有可能知道。
但她,又為什麼什麼都不說呢?
老王伯一死,村裏頓時人心惶惶,家家家門緊閉,閉門不出。
隻有少數沒有喝井水和膽子大的人還在外麵遊蕩。
崔道士摸了一眼老王伯的鼻息,深情凝重。
他看向奶奶。
【這是第幾個了?】
【第三個。】
崔道士搖了搖頭,
【還沒完,還要死人。】
還要死人?
那我會不會也要死了?!
我抱著黑子,哆嗦著後退了一步,黑子許是發現了我的情緒,也嗚咽著叫了起來。
而這叫聲吸引到了崔道士的注意。
他的眼神頓時亮了起來:【不,小姐,快帶我去那口枯井,也許還有救!】
奶奶指揮著我,我抱著黑子,一路小跑,給崔道士帶路。
到了枯井,崔道士對著枯井,饒了好幾圈,突然看向我。
【多福,割一碗黑狗血,五根梨花木的長釘,還有一隻至少五年的老公雞。】
【快去!】
村子裏的黑狗並不多,我沒有辦法,隻能抱著懷裏的黑子割了一小碗,黑子疼地瓜瓜亂叫,但我除了心疼,別的,什麼也做不了。
村裏本就窮,加上幹旱,那更是窮上加窮。
我跟我爸在村裏找了好久,才好不容易湊齊了崔道士交代的東西。
崔道士將帶來的五根梨花木長釘浸泡在黑狗血中,嘴裏念念有詞地不知道在說著些什麼,隨即黃符紙一落,這碗中便燃燒起熊熊大火。
崔道士接著從隨身攜帶的黃色步包中掏出紅色的絲線,在枯井中擺出陣法,嘴裏念念有詞,
隨後,五根梨花木長釘封井,紅線纏繞中,枯井口被封住了陣符,
【你殺了那麼多人,已經報仇了,趕緊去投胎往生極樂吧。】
下一刻,平靜的枯井突然晃動了起來。
接著,是,
【砰!】
【砰!】
【砰!】
幾聲巨響,原本釘在枯井旁的五根梨花木長釘子一個接著一個飛了出來,井水翻湧,發出巨大的聲響。
【不好!】
崔道士被強大的井底的水浪掀翻在地,口吐鮮血,
【我壓不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