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當年才入門的第二日。
我端著茶盞,跪了一盞茶的時間她才不情不願地接過茶水。
“等會兒可是要讓柳枝淨水好好洗滌你一身的臟汙。”
說著那些人拿著柳枝一下又一下地抽我。
莫三郎就好似看不見一樣,梳洗精致的頭發都被抽打得淩亂。
那一日我根本就不像是大景最尊貴的公主。
反而像大街上與人爭辯的潑婦。
那一日我看著莫夫人得意的眉眼,看著莫三郎嫌棄的眼神。
我就知道他們視我如卑賤的草。就因為我前後嫁過兩次人。
那兩個人都死了,我就是一個命裏帶煞的寡婦。
沒想到這隻是第一日的折磨,日後每日晨昏定省。
想著法地折磨我。
我永遠記得那一日,莫大嫂生了個兒子。
挨個讓人抱著沾沾喜氣,我知道這個習俗。
特意找人學了好幾日怎麼抱嬰孩兒不會讓他難受。
手才伸出去,莫夫人聲音淡淡:“公主福薄,還是莫要抱浪兒了。”
“沒得沾染了那些煞氣,今日還要來這裏,存心給我們添堵的嗎?”
當著眾人的毫不留情麵地狠狠訓斥。
甚至我匆忙出門的時候還能聽到她的聲音。
“這麼一個賤婦,如何可以抱我福氣深厚的浪兒。她也配?”
那聲音張揚又自信,可我卻不能辯解。
因為皇族式微,若是爭吵起來怕是會讓皇兄難堪。
秋夕正好過來,我瞧著半桶的涼水。
直接拿起來往莫夫人的身上如數傾灑。
“夫人為何夫君早亡,兒子不孝,子嗣不豐。還不是因為你太汙濁了。”
“菩薩都看不過眼,如今本宮好好地幫你洗濯一遍。”
她們狼狽不堪,莫夫人咬著牙關卻不敢開口。
看著就覺得爽,“怎滴,本宮的賞賜你為何不謝恩?”
“莫不是要抗旨不成?”
她們強撐著挺直的背,好似還能看到以往的幾分風骨。
可我偏偏要將這風骨給踩碎了。
“還有,當年可是莫大人親自向皇兄求娶的我。”
我直接殺人誅心,她這麼多年的針對,若不是在說她夫君眼光不好。
“可是三請四邀,我才勉強同意。夫人日後可要記牢了。”
“若是再讓本宮聽到一句讓本宮不滿意的話,本宮也不知道會做些什麼。”
撫摸著精致的鬢發,“秋夕,果然臟東西被洗幹淨了就是心情舒暢。”
背後傳來責罵不甘的話,我卻當耳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