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和母親已經結婚二十年了。
父親好喝酒,整日喝的爛醉,從我記事開始,他每次喝多了都會毆打母親,到後來甚至開始打我。
母親的臉上不是青就是紫,每天也是卑微的服侍父親,盡量降低他的脾氣。
父親讓她往東,她絕不敢往西。
我忍了十八年,終於忍不下去。
那日我主動和父親喝酒,將他喝的爛醉如泥。
「我兒子長大了,會給他爸敬酒了,哈哈哈哈。不像你媽這個沒用的賤人,隻會讓我煩心,呸。」
夏日炎涼,父親汗流浹背,我立刻提議去海邊轉轉,散散心,消暑。
市區邊上的海灘夜晚沒有人,海風吹的愜意。
父親立刻脫了上衣往海裏遊去。
「兒子,看你爸我年輕時候也是遊泳健將呢。」
他滿臉通紅,走路都是歪歪扭扭的,遊起來更是費力。
夜晚暗潮湧動,下水危險萬分。
我沒有阻攔,隻是笑著誇讚:
「爸可真是厲害,再往裏遊,我給你拍個視頻。」
眼看著父親裏岸邊越來越遠,沒一會,就消失在我眼前,沒了蹤跡。
我站著抽了支煙,不緊不慢的撥打了報警電話。
「喂,警察嗎?我父親在海邊溺水了,麻煩快點來一趟。」
母親終於被解放了,我想著。
救援隊來了之後,海麵早已歸為平靜,一隊人浩浩蕩蕩的打撈了三天三夜,也沒找到父親任何蹤跡。
專家說,東海岸這片水域潮汐浮動大,溺水的人幾乎不可能生還,更何況三天三夜都沒有音訊。
母親抱著他的遺照,眼眶通紅,但我昨夜卻清晰的聽到她在笑,笑了一夜。
父親沒有屍體,隻能用衣服做個空墳下葬。
他終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