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計謀

6

原本我想著帶姚小姐帶香齋轉轉，逛逛脂粉兒。

但我卻忘了去香齋勢必得要經過小公子的書院。

都怪我，色膽包天！

昨日與姚小姐一別後，我腳底一個拐彎，遛去了小公子的書院。

趁著小公子睡覺，我鬼迷心竅地偷親了他的臉。

居然還好巧不巧地和剛睡醒的小公子四目相對，嚇得我屁滾尿流地逃了。

眼瞅著已經有書生從書院裏下學出來了。

我瞬間心慌了起來，尋了個由頭，拉著姚小姐疾步往前走。

「那裏有個攤子，賣的是荊州的地道小食，你怕是從來沒有吃過，我帶你去試試。」

她含笑著點點頭，也不在意我突然的親近，由著我拉她往前走。

卻不想，怕什麼來什麼，還沒有走出幾步，我就聽到小公子熟悉的聲音在喊我。

我假裝沒有聽到，步子還加快了許些。

姚小姐疑惑地回頭看了一眼，提醒我：

「似乎有人在喊你。」

我擺擺手：

「許是姚小姐聽錯了，我並未聽到。」

為了增加說服力，我扭頭朝夏柳使了個眼色：

「是吧，夏柳！」

夏柳故意大聲地配合我：

「是的，姑娘！」

有驚無險，我悄悄鬆了口氣。

想著，他應該喊幾句，得不到回應就會離開。

果不其然，沒了什麼動靜。

姚小姐看了一眼小公子離開的方向，似笑非笑，直白地揭露我的小心思：

「你喜歡他？」

我嚇了一跳，連忙擺手否認。

她卻突然湊近，盯著我的眼睛看，打趣道：

「你的眼神騙不了我。」

剛做過壞事，又這麼突然地被人直白地戳中了小心思，我頓時羞紅了臉。

她反而哈哈大笑起來，拉著我跑回了她的宅子，說要幫我拿下小公子。

姚姐姐對我說，我與小公子既是朋友了，那麼也就該做點朋友間的事了。

我煞有其事地認真問她，朋友該做什麼事？

她將自己壓箱底的話本翻出來，小心翼翼地遞給我：

「左右不過兩門子事兒。」

我秉持著不恥下問的態度繼續追問：

「哪兩門？」

她卻故意和我打啞謎，不告訴我了。一副諱莫高深地樣子，又朝我努努嘴，不懷好意地笑了。

然後，我就莫名其妙地懂了。

7

於是，接下來的日子，在姚姐姐這個軍師的幫助下，我天天變著法兒的勾著佟思淵，絞盡腦汁地想要他娶我。

書齋二樓，我故意偶遇，質問小公子那日為何不顧及我的閨譽，竟當眾喊住我。

此話一出，我有些心虛地摸了摸鼻尖。

畢竟我天天上房揭瓦鬥混混，閨譽這種東西，我向來沒有。

更何況那日，小公子也隻是喊我“池姑娘”而已。

小公子攏了攏衣裳，紅著臉溫聲朝我賠罪。

可我還是不滿意。

小公子眼中劃過一絲驚愕，卻依舊好脾氣地與我搭話：

「那姑娘想要如何？」

「什麼都可以嗎？」

他遲疑地盯了我半晌，點了點頭。

我眼中劃過促狹之色，故意朝他臉的方向探去，圈起他的頭發，繞進我的手指。

小公子嚇得閉起了眼睛，溫潤的臉瞬間變得通紅。

我卻洋洋得意地笑了起來，將手中的柳絮遞到他麵前，不懷好意地問：

「公子怎麼閉眼睛了？該不是以為我要親你吧？」

他羞憤地瞅我一眼，紅著臉，落荒而逃，連書都來不及拿。

可我卻偏偏不放過他，故意高高舉起書本逗他：

「誒，小公子！你的書忘記拿啦！」

他沒有回頭，我反而眯著眼，笑得一臉歡快。

8

自那以後，我仿佛被打通了任督二脈。

小公子看書，我也陪他看書。

雖然看的是不入流的話本子，卻總是引得我眼淚肆流。

每每這個時候，我就會一邊哭，一邊往他身邊靠，揪著他的衣袖揩眼淚。

一開始，他還會反抗，將自己的衣袖從我手中掙脫開給我遞帕子。

久而久之便隨我去了，甚至在我故意往他身上靠時，還會將肩膀微微朝我傾斜過來。

他撫琴，我跳舞。

雖然其實我跳得並不能稱作舞，甚至還常常被裙擺絆倒摔在地上。

每每這個時候，我就會故意裝疼，賴在他懷裏，死活不鬆開。

一開始，他還不好意思，紅著耳朵，肅著一張俊臉教我男女授受不親。

久而久之，甚至都能預示到我準備摔在他懷裏，提前把琴移開了，然後準備穩穩當當地接住我。

9

可好景不長，我還沒磨到小公子答應娶我，就被我阿爹發現了。

氣急敗壞之下，阿爹竟然親自下山逮我，還派人在我房門外上了鎖。

我委屈得眼淚直流，鬧著要絕食。

阿爹卻也不心疼，咬死了不鬆口放我出去。

晚間，阿爹來了，他坐在我床邊。

我用被子捂著頭，故意不看他。

他輕輕歎了一口氣，喚我小名：

「小梓兒。」

我沒有搭話，故意翻了個身，背對著他。

「小梓兒，阿爹不會害你的！你們不合適。」

「哪裏不合適？我喜歡他，他也喜歡我，這就叫合適！」

「可你知道，他家是什麼身份，我們是什麼身份嗎？自古官匪非一道，水火不相容。」

「可阿爹你當土匪又沒有幹壞事兒！反正我不聽，他佟思淵要是敢娶，我就敢嫁！他要是不敢娶，那我這輩子就都不嫁人了！」

「你！」

見我如此頑固不靈，阿爹氣得暴跳如雷，徑直拂袖而去。

可我卻一點也不怕，畢竟我阿爹最疼我了，要不了幾天就肯定會放我出去！

隻是，不知道小公子得不到我的消息會不會著急？

但，誰也沒想到。

我還沒等到阿爹鬆口，卻先一步等來了噩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