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了救護車。
隔著車窗望過去,張紹還站在原地。
一張還算帥氣的臉被路燈朦朧了棱角,但眼神卻黑沉沉的,像是幽冷深淵。
我皺眉,收回了眼神。
一個月的冷靜期,現在才第三天,他就開始蠢蠢欲動。
日子過的依然很煎熬。
深夜的急診不太忙,給女人掛水止疼,又帶她做了檢查,結果出來的很快,她胃裏有東西。
我看著從她包裏翻出來的證件,太陽穴抽疼。
看她愁苦風霜的臉,我以為有把子年紀了,結果竟然才二十七歲。
哪是什麼姐姐,分明就是妹妹。
太年輕了。
「夏喬,通知你家屬來一趟醫院。」
急診科同事給我看夏喬的片子,又朝我使眼神,勸我別亂管閑事。
我沒吭聲。
夏喬疼的都虛了,聲音細細的,「醫生,我打完這瓶吊水就走,其他的不用安排。」
「但是你的病......」
「真的不用,不疼就行了。」
她半撐著身子和我們說話,末了還笑一笑,局促中帶著靦腆。
我聽的心裏不是滋味。
那男人有錢去賭,她卻拿不出錢看病?
「先做病理活檢。」
今晚沒有夏喬,我和張紹指不定鬧成什麼樣,我幫不了太多,但是幫她做個活檢,確定性質還是能做到的。
「不不不,真的不用。」
她消瘦蠟黃的臉上泛起紅雲,急忙阻止,但我已經快步去交費了。
做完活檢,才能確定後續的治療。
忙完已經淩晨過後,我讓她跟我去醫院宿舍湊合一宿,但她似乎顧慮重重,執意走了。
我也準備離開,但肖娜不知從哪鑽出來,衝我陰陽怪氣的,「喲,活菩薩顯靈,休息都能撿著病人讓你顯擺啊。」
「那當然,你閻王再世,是個活物都得繞著你走。」
我不客氣的懟回去。
她臉都綠了。
幾個急診同事憋笑憋的臉通紅。
我轉身走人。
說起來我和肖娜之間也沒有大矛盾,就因為病人的治療方案爭過一回,但她好像就此盯上了我,但凡我做點什麼都要插嘴,好像不惡心我,她心裏就跟住了隻癩蛤蟆似的。
我和張紹離婚的事,也是她說的人盡皆知。
純屬嘴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