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他帶著南綰,當著春日宴上眾多世家貴女的麵,要和我退婚,要將我的臉麵,將整個崔氏的臉麵,通通都踩到腳底。
南綰的手被裴珩緊緊牽著,饒是如此,她在我麵前還是一副瑟瑟發抖的模樣。
裴琮眼裏不禁更多了幾分對她的憐惜之情,他安撫的攬了下她的腰。
「綰綰不用怕,雲卿是個最大度不過的女子。」
又對我道:「雲卿,這就是我對你說過的南綰,就是她救了我的性命。」
南綰卻突然鬆開他的手,撲通一聲便朝我跪下,重重磕下一個頭。
「民女南綰,拜見崔姑娘!」
她長拜不起,聲音顫抖中帶著哽咽:「南綰對殿下動情時並不知殿下身份,更不知殿下已有了婚約,千錯萬錯都是南綰的錯。」
「還請姐姐不要怪罪於殿下,南綰願不要名分,隻求姐姐能允我進府,讓我陪在殿下身邊,伺候殿下和姐姐一輩子。」
見我遲遲沒有答應,南綰抬起頭,複又磕下,一下又一下,砰砰作響,不一會兒額頭便磕出了血。
她又抓過旁邊案幾上的一壺桂花釀,滿滿斟了一杯。
雙手舉過頭頂,恭恭敬敬奉到我麵前,一副卑微到極點的樣子。
「妾身親自替姐姐斟酒,還請姐姐滿飲此杯,以示對妾身這個卑賤之人的原諒。」
美酒清冽香醇,上麵還漂浮著幾朵桂花。
可惜我無福消受。
我垂下眸子,淡淡道:「南姑娘的酒我可不敢喝,何況我並不記得我還有什麼流落在外的手足,這句姐姐,實在是不敢當。」
被我這麼一嗆,南綰哭的更厲害了。
裴琮心疼的要去拉她,她也不肯起來,隻是哀哀啜泣著,梨花帶雨的模樣,楚楚動人,我見猶憐。
做足委屈的姿態,把我架在火上烤,想以此逼我讓位。
這手段真是熟悉。
和上一世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