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瑜,”
江月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而我卻倉皇地根本不敢和她對視
她看起來很疲倦,清麗的眉眼間是化不開的苦悶,上個月量身定製的睡袍套在她身上也顯得肥大,仿佛一陣風就能把她吹跑
我心裏一緊,站起身,有些慌張地想開口解釋,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我信你。”江月溫熱的指尖拂過我的頭頂,仿佛一陣春風。分明那樣溫柔,卻讓我忍不住地紅了眼眶。
她漂亮的杏眼掃過煙頭,眉心微蹙:
“不是早就戒了嗎?”
是啊,我早就戒了。
煙也是,人也是。早就該戒幹淨了。
其實姐姐她不知道,我與周彥的相識,比她還要早上不少。
說起來,我和周彥之間的故事真的挺俗套的。
周彥救下了被小混混圍住的我,我對他一見鐘情。
少女的情竇初開,總是有幾分矜持與羞澀,況且爸媽每天耳提麵命,勒令我好好學習,不許早戀。
那封沒送出去的情書,是我少女時期的一種英雄主義。
是我年少時,唯一的一次叛逆。
與姐姐不一樣,陳彥在她麵前,永遠是溫柔又紳士的模樣。
我知道周彥特意找來的小混混堵我,是為了接近江月;
我知道他冷下臉,拿錢權威脅老師的劣跡;
我也知道他這些年 那些見不得人的醃臢手段。
白月光從來不是突然爛掉的。
隻是我一直自欺欺人,生意場上,多少都會有些上不了台麵的東西。
我從不介意他的不擇手段。
但我絕不能容忍周彥離間我和江月的感情,敗壞江家的名聲。
用敗壞一個女人名聲的方式,這一招太卑鄙,也太下作。
母親離世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們姐妹。
“你姐姐她啊,單純又好騙,否則也不會。。。。。集團以後,還是要靠你。”
“對不起,媽媽沒能給你一個健康的身體......還要你承擔這麼重的擔子。”
爸媽離世那個秋天,我心臟病發,隻能緊急進行搭橋手術。
江月聽說景樂寺許願靈驗,一步一叩首為我祈願,膝蓋留下了舊傷,至今都沒法根治。
手術結束後,我轉醒,隻看到她磕青的額角。
江月的歎息將我從回憶裏拉出。
“放手去做吧。周彥他遠沒有你重要的。”
“你可是姐姐,唯一的親人了啊。”
我鼻子一酸。
獨自裁奪謀算這麼久,我也是會感到疲憊的。
集團被旁支把持數年,近幾年才重回正軌,我沒有自己的生活,也不敢輕易相信身邊的人,隻怕一個行差踏錯,這麼多年的辛苦都付諸東流。
可我沒看見江月眼底的深意,和她微微勾起的嘴角。
時間過的很快,我和江月都在忙碌各自的事,甚至半個月都沒怎麼見麵。
江家的公關團隊一向給力,再加上我隨身攜帶錄音筆的習慣為我提供了證據,短短兩天時間,就將網上一片罵聲的形勢逆轉。
我在陳亦和姐姐的勸說下,準備去馬爾代夫度假。
可這一決定,就出了不得了的大事。
由於身體原因,我幾乎每次外出都需要帶著陳亦。
一來他兼任我的保鏢,二來則是我習慣了他無微不至的照顧
除了助理和保鏢的本職工作,我的衣食住行他幾乎一應包攬。
我愜意地吹著海風,享受著來之不易的假期。
一個熟悉的身影忽然闖入了視線。
“真是陰魂不散。”
陳亦冷哼一聲,我暗暗發笑,掐了他腰側一把。
嘶,手疼。忘了這小子練過。
我瞪了他一眼,他一幅無辜的模樣氣得我牙癢癢。
還沒等我好好教訓陳亦一番,就聽見了一個含著笑意的聲音傳來。
“小江總,好久不見啊。”
我無意與周彥過多糾纏,敷衍幾句便想離開。
周彥笑吟吟地打斷我
“為了江氏,我勸你最好先別走。”
老狐狸,我暗罵一聲,卻還是依言留了下來。
這人手段臟的很,又記仇又腹黑,我要是當眾下了他的麵子,他指不定又要搞出來點什麼幺蛾子。
陳亦被周彥支開,我麵色有些凝重。
陳亦是我的心腹,連他都要刻意支開......
我看向他的目光裏帶上了幾分警惕,心頭隱隱有幾分不詳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