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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走廊盡頭。
我一步一步挪到休息區,摸出手機給周時韞打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直到快自動掛斷的時候他才接起。
我努力抑製住心中的委屈,紅著眼眶開口。
「阿韞,你......在哪.......」
電話那頭愣了愣,接著是起身的嘈雜聲。
他沒回答我的問題,反問我:「怎麼了?有事?」
為什麼不回答呢?是心虛嗎?
眼淚在眼眶裏打轉,我拚命咬住下唇,忍住了哭意。
見我不說話,他又開口:「我在工作,這邊有點忙,有什麼事回家再說。」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電話那端忽然響起陸茗的聲音:「阿韞,走了。」
周時韞連一句再見都沒來得及說,匆匆掛斷了電話。
我一個人坐在醫院大廳,舉著隻剩下忙音的手機,感覺被全世界拋棄。
那天傍晚,周時韞給我又轉了一萬塊錢。
他說剛進組就開了一單,領導給他,發了提成。
言外之意,在向我證明他賺錢有多容易。
可我也做過銷售,開單哪裏是這麼容易的事。
領導不過是看在他是周家公子的份上多加照顧。
人和人之間本就是不公平的。
我沒回消息。
裹了裹身上早已沒什麼夾棉的舊外套,在街上漫無目的地逛了起來。
路過一家蛋糕店的時候,我被櫥窗裏的彩虹蛋糕吸引了目光。
是媽媽以前給我做過的同款彩虹蛋糕。
雖然櫥窗裏的看起來大了很多,漂亮了很多。
我呆呆盯著櫥窗裏的蛋糕,忽然好想爸爸媽媽。
我忍不住走進蛋糕店,沒問價格,直接買下了那塊彩虹蛋糕。
走到路邊的長椅上,拆開包裝,不顧路人的眼光,用手抓著就往嘴裏塞。
眼淚不知什麼時候滾滾落下,順著臉頰流進嘴裏。
香甜的奶油也變得苦澀起來。
不對啊,為什麼完全不是記憶裏的美味了?
我嘴裏塞著蛋糕,又哭又笑,像個精神失常的瘋子。
有家長拉著孩子遠遠避開我,嘴裏還說著:「哪裏來的神經病,吃個蛋糕高興成這樣?」
我緩緩地低下頭去。
顧不上手上滿是奶油,繼續咀嚼蛋糕。
這大概是我最後一次蛋糕了。
可不能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