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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遠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
進門的動靜吵醒了在沙發上小歇的我。
他一臉不讚同地攔腰要將我抱起,「都困成這樣還要等我呀。」
我小心翼翼的護著肚子,打掉他伸來的手。
「怎麼了嗎?」
我手指捏成拳狀,仰頭用下巴點了一下桌上,「你先喝口溫水吧。」
桌上僅僅放了一杯透明的溫水,隻水杯下壓著一張我故意擺在那的孕檢單。
他要當爸爸了,我想讓他當第一個知道這事的人。
隻要他拿水就一定會看到。
我因為這陌生的喜感鈴聲發愣時,許遠直接越過我向門口走去,步伐間甚至有點急促。
一向不喜休息時間聊工作的他,竟然拿了電話去衛生間裏接。
我出神地看著衛生間那緊閉的門。
孕婦的第六感告訴我,他不對勁。
許久,衛生間門被推來。
他一身煙味的出來,俯身想要抱我,卻再一次遭到我的拒絕。
他皺著眉看著我,我剛想開口直接把這事告訴他,「公司臨時有個緊要會議讓我回去主持,你先去睡不用再等我了。」
邊說邊徑直走到門口穿衣服,我今晚的種種異常他隻字未提,或者說他根本沒有察覺。
許遠公司去年因為頂頭上司突發疾病去世,他臨時受命做上了副總的位置。
大晚上多重要的會議需要他一個堂堂副總來主持。
臨門一腳前,他突然回頭問我:「有胃病的人不能吃哪些東西?」
我一愣,沒反應過來。
他卻似回過神來一般,「沒事我就突然想到而已,你趕緊回房間睡吧,別等我了。」
走得很快也很堅決。
不知怎得,我拿上車鑰匙詭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老遠就看到許遠的車開到一高檔小區門口。
他甚至連車燈都忙不得熄滅,就匆匆下車迎上站在小區門口的一個女人。
貼心地為女人披上外套,有說有笑地攜手上樓。
我呆呆地看著兩人方向,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在他們說笑時路過的車燈讓我看到了那個女人的臉——
許遠已故上司的妻子,張婉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