拈起一枚新鮮水果塞進嘴裏,鄭長安隨意地問道:“姑娘看著眼生,叫什麼名字?”
他問的是正在給他倒酒的小姑娘, 小姑娘臉上帶著淺淺的笑容回答道:“奴家名喚秋菊,進樓不過兩個月,今天還是第一次服侍公子呢。”
“噢,新來的,你認識一個叫芍藥的姑娘嗎?聽說她也是新來的!”
“巧了,芍藥姐姐和奴家相當熟識呢!”
“這樣啊,那把她叫來陪陪本公子!”
秋菊嬌笑一聲,端著酒杯送到了鄭長安嘴邊,嬌聲道:“怎麼了?是奴家服侍的不好惹公子不開心了?”
鄭長安笑嘻嘻嘬了一口杯子裏的酒:“秋菊姑娘服侍的盡心盡力,本公子當然是喜歡的。隻不過本公子聽說芍藥姑娘有些獨門絕活兒,秋菊姑娘也會嗎?”
“嘻嘻,我和芍藥姐姐都是一個媽媽調教出來的,她會的我當然也會咯。”秋菊剝了一顆果子送進鄭長安嘴裏,眼波流轉嗬氣如蘭,小拇指輕輕在他掌心一勾。
鄭長安卻沒回應她的撩撥,右手放在桌上輕輕敲打。
為防打草驚蛇,他不能再繼續追問,反倒是秋菊見狀有些忐忑不安起來。樓裏的姐妹都說京城四少沒一個好惹的主,說翻臉就翻臉的!
秋菊猶豫了一下,解釋道:“也不是奴家不想叫芍藥姐姐過來,實在是她已經在接待客人了,不好脫身。”
“哦?什麼客人麵子比我還大。”鄭長安語氣已經有些不善了。
秋菊心道不好,鄭公子果然要發作了,但她又別無他法,隻能硬著頭皮老實回道:“是安國公府的李公子。”
“李然那小子?”鄭長安嗤笑一聲,表情似乎非常不屑。
秋菊有些慌神了,鄭長安和李然不對付那是京城人盡皆知的事兒,怎麼偏偏讓她給撞上這種事了,這要是鬧起來如何是好?
“芍藥現在是李然的相好?”
“應該是的,最近一個多月,李公子來萬花樓都是指名要芍藥姐姐作陪的。”秋菊戰戰兢兢地回答道。
鄭長安看她誠惶誠恐的樣子,笑了一聲:“別緊張,本公子今天是來看雲晗姑娘的,不至於為了個芍藥就和他翻臉,你先退下吧。”
秋菊心裏長出一口氣,不敢再多說話,乖巧地退出了房間。
鄭長安敲了敲桌子,朝著對麵的嚴川流喊道:“嚴胖子,先別玩了,有事跟你聊聊!”
嚴川流推開懷裏的姑娘,示意她出去,這才問道:“是李然那小子有問題?”
他看似大大咧咧的在和懷裏的姑娘玩樂,卻一直在留意鄭長安這邊的動靜,剛才的對話他也聽見了。
“關於刺客我家有些線索,應當是殺手組織所為,其中有一條線指向了這個芍藥,我今天來也是想看看這個芍藥姑娘究竟是怎麼回事的。”鄭長安對他相當信任,也沒瞞著他。
“剛才那個秋菊說李然那小子每次都來找芍藥,難道說?”嚴川流皺起眉頭,一張胖臉皺起來頗為滑稽。
“現在下結論還太早了,僅憑一個芍藥不足以證明李然有問題。不過如果殺手是他找的,肯定得花一大筆錢。殺手界有個規矩,收費不收銀票,隻收真金白銀。
這麼大一筆真金白銀他李然想湊出來可不容易!
嚴胖子,你們家是天下錢莊的幕後老板,去幫我查查最近有沒有拿著銀票大規模兌換現銀的,不光京城的,周邊幾個郡也查查。”
“沒問題,交給我吧!”嚴川流一口應下這件事然後又問道:“但會不會銀子是從安國公府直接運出去的呢?安國公也是老牌勳貴了,家裏肯定有不少存銀!”
“這個我會另外派人去查,不過我感覺可能性不大。
我和李然向來不對付沒錯,但平日裏不至於讓他起殺心,真要說激起他的殺心,大概是因為半個月前我在醉月樓狠揍了他一頓。
事發突然,他來不及從別的地方調集銀子,直接從安國公府裏運銀子出去可太紮眼了,經不起調查的。”
“你們倆的恩怨可不止這些吧,李然這孫子覬覦薑琉璃不是一天兩天了,他也不看看他什麼德行,配得上嗎?”嚴胖子語氣充滿不屑,對李然他同樣瞧不起。
“當然了,也不光是他不行,你鄭長安一樣配不上,但是誰叫你小子運氣好,有份婚約綁著她!”嚴川流話鋒一轉,打擊自家好兄弟他也是不遺餘力,但言語中又帶著濃濃的羨慕嫉妒。
沒辦法,薑琉璃是京城所有年輕子弟心中的白月光,不僅容貌絕美氣質清冷,修為更是一騎絕塵,把其他同輩人遠遠甩在了身後。
而這樣如仙子臨塵的女子居然囿於婚約要嫁給素有京城四害惡名的鄭長安,不知道多少青年才俊扼腕歎息,感歎老天爺瞎了眼!
鄭長安哂笑一聲:“說得好像你嚴胖子就能配得上她一樣,我把婚約退了你敢去她麵前晃悠嗎?”
“嗬!笑話,這有何不敢,老子當場讓我爹上門提親!倒是你,你心心念念薑琉璃一輩子,好不容易熬到快履行婚約了,你會舍得退婚?你退一個我看看?
退了你這幾年守身如玉可就白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