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我心緒複雜。
而趙強也在收拾完一切後,略顯疲憊地回房睡了。
自從趙強提出住到我家裏來,我們一直是各睡各的房間。
我骨子裏的傳統不允許提前將自己交給任何一個男人。
之所以讓趙強住到我這裏,是在他反複說想要時刻照顧我,想讓我給他個機會,我這才答應。
而他也遵守約定,從來不進我的房間,從來不動我的東西。
不然,我不會對他那麼信任!
我又一次進入了那個惡夢。
夢裏父親痛苦的表情在腦子裏不停縈繞,我雙腿也傳來絲絲麻木感。
就像真的殘了沒有知覺一樣。
在那個經常出現的惡夢的後麵,還穿插著一個極短的畫麵。
畫麵裏,趙強和那個女人在一個逼仄的空間裏。
夢裏的場景很模糊,但我能感覺得出來,那個逼仄的空間,就是我的那輛賓利車。
“我讓你給那個老不死的換的藥,你都換了嗎?”
仍舊是那個夾子音女人。
我也仍然看不到她的臉。
“放心吧,每周我都會去給他把藥換了,不過我發現他加大藥量了,恐怕天亮還得去一趟。”
“那就再給他加點猛料,讓那個老不死的早點歸西!”
“先讓我給你加點猛料再說......”
很快,賓利車搖晃起來。
而我,也從夢中驚醒。
夢裏的場景異常清晰,我的心又一次一揪一揪的發緊。
半年前,父親查出早期肺癌,以現在的醫學水平,早期可以通過藥物得到很好的治療。
我其實並沒太放在心上。
但夢裏的場景太真實了,我打算天亮之後去父親那裏一趟,帶他去重新做個檢查,用最好的方案去治療。
看看時間,淩晨三點半。
因為出了很多汗,口渴的要命,我打算去客廳喝水。
剛出了臥室,我的目光忍不住就落在了趙強臥室的門上。
我要不要去看看,他現在是否在房間裏?
有了這個想法,我的心跳猛然間加快,頭皮也一陣陣發脹。
盡管心裏十分緊張,但我的腳步還是下意識朝他的臥室走了過去。
到了臥室門口,我屏著呼吸,將耳朵貼在門上。
裏麵沒有聲音。
我要不要打開門看看?
猶豫片刻後,我鬆開緊捏著的拳,交疊著擦了一下手心裏的汗,便將手搭在了門把手上。
嘎吱......
門開了,趙強的臥室裏一片死寂。
借著窗口的光線,我還是看到了趙強的床上,竟然是空著的!
他真的出去了。
那一刻,我忽然鬆了一口氣,心裏的緊張也被一絲惱火所代替。
難道,夢裏的事情都是真的?
我找遍了屋子裏每一個房間和角落,都沒看到趙強。
他一定是出去了!
跟那個夾子音女人在我的賓利車上玩著成年人的遊戲!
盡管我從沒打算婚前要跟他發生點什麼,但一想到他跟別的女人到處濫情的場景,忍不住胃裏一陣翻騰。
我揣著一肚子的惱火回到臥室,腦子裏亂七八糟都是最近夢裏的場景。
真沒想到,趙強竟然是個吃裏扒外的白眼狼!
我在床邊坐了將近一個多小時,始終都想不明白,趙強為什麼要這麼做。
還有,那個夾子音女人到底是誰?
為什麼非要置我陳家於死地?
我正思量著這些事情,就聽到外麵傳來了開門的聲音。
盡管很輕,但我卻聽得清清楚楚。
是趙強回來了。
我騰地站了起來,很想衝出去問問他去哪了,都去幹了些什麼!
可理智卻告訴我,不能衝動。
萬一,趙強就隻是去買早餐了呢,夢裏的事情怎麼能當真?
穩了穩情緒,我假裝剛剛醒來的樣子,出了臥室先伸了個懶腰。
“起這麼早啊!”
趙強人已經到了他臥室門口,但聽到我開門的聲音後,卻做出一副打算要出去的樣子。
我並不敏 感,但出了臥室的那一刻,還是嗅到了一股陌生女人的味道。
“你......這是要出去?”
我裝作睡眼朦朧的樣子。
“是啊,看你最近那麼辛苦,打算去城西那家早餐店給你買你最愛吃的燒麥豆漿。”
“辛苦你了。”
我擠出跟往常一樣的笑容,目送他出了門。
門一關,我的笑意便凝固在了唇角。
趙強果然在騙我!
難道,夢裏的事情都是真的?
難道,真的是我引狼入室,最後害的我們陳家家破人亡?
不行,我必須阻止夢裏的事情發生!
天剛亮時,我便出了門。
走之前給趙強留了個字條:這幾天找清潔公司把車庫打掃一下,車子挪一下位置,我有幾樣東西要放進車庫。
公司有事,我去公司了,不用給我打電話。
一個小時車程,我到了市郊陳家老宅。
父親跟兩個老哥恰好買早餐回去。
見我來了很吃驚。
自從半年前父親查出病來便退居了二線,盛世公司也正式全部交到了我的手上。
因為太過忙碌,我幾乎沒怎麼來老宅看父親。
我們一起吃了早餐,父親笑的很開心,還囑咐我不要隻顧著工作,早點把人生大事先定下來。
父親還說,趙強就不錯。
為人憨厚老實,踏實肯幹,看起來很可靠。
我隻笑笑沒做回應,假裝不經意地問父親:“趙強每周都過來看您?”
“可不是嘛,每次來都給我帶禮物,東西雖然不多,也不怎麼值錢,但那是人家小夥子的一片心意。”
我頓時明白了。
夢裏的事情很有可能就是真的!
“你也別太挑剔了,能夠跟你齊頭並進的確實不少,但那些人的狼子野心,我最清楚不過!”
父親一直希望我能嫁一個普普通通的人,能夠平平安安一輩子。
父親是愛我的,所以我更要提前扼斷那個噩夢!
我帶父親去往醫院做複檢,但這一次,我換了一家醫院,並帶上了他這半年來一直吃的所有藥。
複檢的結果出來時,果然如我所料,病情根本沒得到控製,反而還加了個膽結石的毛病。
我把那些藥給老同學看了,他說那都是鈣片。
而父親的膽結石,也是因為鈣長期攝入過量所致。
“長期是指多久?”
“看結石的情況,最少也該有半年了。”
看樣子,從一開始,父親的藥就被換了。
但半年前趙強剛到南海,跟我父親並沒有接觸,他是怎麼給把藥換了的?
在回公司的路上,我一直在思量這個問題。
難道趙強並不是後來被南海的花花世界所染,而是從一開始就做著某種打算才故意接近我的?
但到底是什麼時候呢?
公司最近進購了一批原材料,今天下午就要把合同簽了。
那批原材料對公司接下來要生產的產品非常重要。
我很快將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拋到了腦後。
因為一夜沒怎麼合眼,我中午必須要補個覺。
但剛一合眼,我又一次進入了那個惡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