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離婚

上一世，在喪偶式婚姻中，我每天忙於生計和養育女兒，在灶台跟學校中間打轉。

生活的重擔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仔細算算沒有一天為自己活過。

我都快記不清上一次穿裙子是什麼時候了。

打開衣櫃，我穿上好多年不穿的裙子。

看著鏡子裏漂亮的女人我都不敢相信那是我。

苦日子過久了，我都快忘了我曾經是個活潑美麗，鮮活動人的少女。

但很快，我發現了不對勁。

我身上的裙子明顯變得比之前肥大了很多。

特別是腰身上，比之前整整粗了一圈，穿在身上像是專門給孕婦準備的孕婦服。

我又翻了衣櫃裏其他的幾件衣服，發現它們都比之前肥大了好多。

衣服上還能聞到淡淡的女士香水味道。

我的錢全都用在了家裏跟李莎莎身上，從來都舍不得給自己買香水。

我的衣服被人給穿過了，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

這時，李莎莎從學校回來了。

「媽，飯還沒有做好嗎？」

我過去，看到她拿出了打包盒把燉好的雞肉全都倒了進去，一滴湯都沒給我留。

李莎莎：「我今天就不在家裏吃了。」

接著丟給我一大包垃圾，說道：「這些衣服，你有空幫我洗了，反正你每天都閑在家裏。」

我每天起早貪黑照顧她照顧這個家，到了她嘴裏成了我每天都閑在家裏。

但我什麼都沒說，轉身回了房間。

接著打電話給他們班主任，知道了學校最近根本就沒有舉辦運動會。

我打開那堆衣服，發現裏麵都是從來沒見過的衣服——是成年人的尺碼。

我跟上了李莎莎。

李莎莎果然沒像她說的那樣去學校，而是轉頭去了一家醫院。

她拎著雞湯徑直走進了一間病房。

她一進去，屋內立刻傳來了快活的交談聲。

我把門打開了一條縫暗中觀察。

這一看，不得了，屋內還真夠熱鬧的。

我早出晚歸的丈夫，挑三揀四的婆婆還有我那說要去學校參加運動會的女兒都在裏麵。

病床上坐了一個女人，臉上沒有什麼血色，懷裏抱了一個小嬰兒，看著像是剛生產完不久的樣子。

但盡管這樣，她身上還是幹幹淨淨一點臟汙都沒有沾，頭發一看就是有精心打理過，臉上甚至還畫著淡妝。

這跟我當時生李莎莎的時候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我當時全身浮腫，邋裏邋遢，毫不體麵。

但當時根本顧不上這些。

每隔五分鐘一次的陣痛疼得我死去活來。

我生李莎莎的時候大出血，搶救了好久才恢複意識。

說是為了生她丟了半條命一點也不為過。

但我的老公在知道我生的是個女兒後，轉頭就走，一貫懶散的人突然變成了工作狂。

婆婆更是一次都沒來看過，還把之前帶來的雞鴨跟補品全都帶回了老家。

恢複力氣後吃的第一頓飯，是醫院的護士看我可憐給我點的水餃。

憑什麼因為是個女孩就要被這樣對待。

我暗自發誓一定要把李莎莎培養成最優秀的孩子，將來讓他們為重男輕女的行為後悔。

我那拚了半條命生下的女兒現在把我燉了兩個小時的雞湯全都倒進了別的女人碗裏。

臉上是我從來沒見過的討好。

「姚阿姨，這是家裏燉的雞湯，你快趁熱喝。」

這個女人叫姚穎，上一世也是李旭東的出軌對象。

她在會所工作，李旭東是陪客戶的時候認識了她。

有一天姚穎找到李旭東說懷了他的孩子，是個男孩。

他要有兒子了這個消息蓋過了負罪感，興高采烈地準備迎接新生命的誕生。

我早就知道李旭東出軌了。

但我沒想到的是，原來我的女兒也知道，而且跟對方相處地這麼親密。

姚穎喝了兩口點了點頭，「這是你自己做的嗎？」

李莎莎搖頭：「不是。」

隻見她神色泰然道：「是家裏的保姆做的，住家保姆。」

姚穎：「飯做這麼好吃，工資不便宜吧。」

李莎莎擺了擺手：「便宜得很，便宜又耐用。」

我為這個家全心全意地付出，照顧一日三餐，在我親愛的女兒口中成了沒有月薪，便宜耐用的住家保姆。

旁邊站著的婆婆跟我老公沒有一個人出言反駁。

那女人又道：「之前給你的衣服你也是讓那個保姆洗的嗎？」

李莎莎笑嘻嘻地說：「對啊，這種臟活累活交給她就好了。」

下一秒，我直接推門而入。

沒想到我會出現在這裏，李莎莎眾人的臉色一下子就變白了。

我走過去笑著問那個女人，「雞湯還好喝嗎？」

靠近了我才聞到，這女人身上的香水味跟我被撐大了衣服上的味道一模一樣。

「還不錯。」女人點點頭，「就是味道淡了點，下次記得多放點鹽。」

接著把空飯盒丟到我懷裏，見我沒有要走的樣子，她疑惑道。

「飯盒都給你了，你怎麼還不走。」

「我怎麼還不走。」我笑了笑，「李莎莎，你可以告訴這位阿姨我為什麼不走嗎？」

李莎莎白著臉道：「媽....你怎麼來了。」

「你叫她媽，你是....」女人睜大了眼，上下看了我幾遍，「你不是保姆啊。」

我冷哼一聲：「我當然不是保姆了，保姆還得開工資呢，像我這種不要錢還盡心盡力的保姆，上哪找去。」

婆婆站起來道：「你這人說話怎麼這麼難聽！我兒子在外麵工作養家糊口，你整天閑在家裏，連個兒子都生不出，現在還有臉來說我兒子的不是。」

「你要是嚇到了我的寶貝乖孫，十條命你都賠不起。」

「林菁！」我老公李旭東上前一把抓住我的手，「有什麼事出去說。」

我像被什麼臟東西碰到了一樣，用力甩開。

「幹嘛要出去說，大家都在屋裏，我就要當著大家的麵說。」

隨著爭吵聲越來越大，繈褓裏的嬰兒終於哭了起來。

我冷笑：「李旭東，恭喜你啊，終於有兒子了，隻可惜是個私生子。」

重男輕女的老公跟婆婆，我的白眼狼女兒。

我來之前他們有多開心，現在就有多喪氣。

看到他們都不開心，我開心極了。

走出去之前，我說：「李旭東，我們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