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修為尚淺的小鳥妖,具體什麼品種,我自己也說不清楚。
畢竟自幼我就一個人長大,沒出過遠門,也沒見過和我長得一樣的其他鳥。
很慚愧,這麼正式的場合,我本來應該向其他妖怪朋友一樣把自己的頭發變成黑色的。
奈何試過無數術法,都不見效。
為了不太顯眼,我才戴上了個純白兜帽。
縹緲山上常年覆蓋著皚皚白雪,門中弟子通體白衣。為表對縹緲大典的尊重,來參加大典的各門派人士也默契地穿著素白的衣衫。
於是現在,我成了縹緲山上最顯眼的那個。
過於發達的聽力讓我不得不注意到,兜帽掉下的一瞬間,我身邊靜默了幾秒。
我默默捂住了自己的臉。
未曾見麵的同族們啊,請原諒我在全江湖麵前當了次現眼包吧。
我想趁著大家都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把兜帽戴上就跑路。
可身邊的聲音不減反增,驚呼一處接一處炸開。
距離我越來越近。
我緊張地透過指縫向外看。
眼前烏泱泱的人群四散開來,都用或是詫異或是嫉妒的目光打量著我。
腳下越發冰涼的溫度讓我不由得低頭看。
一條冰霜堆砌的路從立仙台上直直鋪到了我的腳下。
發生什麼事了。
驚疑之中,我試著往旁邊挪了一步,那條路居然也跟著我微微移動了一下。
我抬起頭,看了看立仙台上。
縹緲門弟子全都死死盯著我,表情驚愕,眼睛都不眨一下,甚至還有幾個人被身邊的人架著,才沒能癱軟到地上,或者衝到我麵前來。
立仙台中央,寒霜峰主不知何時走下了高台,靜靜立在那裏,看了我一眼,又收回了視線,微微頜著眼簾。
他身側是歸一峰主,看著我的表情在「見了鬼」和「見了神仙」之間反複橫跳。
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我小心翼翼地戴上了兜帽。
可我剛帶上沒有三秒,台上寒霜峰主輕輕抬手,裹挾著雪粒的冷風衝我吹拂了過來,力度不重,卻不由質疑地把我的兜帽重新吹了下去。
幾個意思啊?你們修真界歧視彩色頭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