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蔚藍後,我沒由來生起悶氣,一言不發就要上樓準備睡覺。
拉起窗簾,關上燈,室內陷入沉寂和黑暗。
我用被子將自己從頭到腳蒙住,但思緒卻仍然穿透一切,無邊蔓延。
不知過了多久,啪嗒一聲,床頭燈被打開。絲絲縷縷光線透過被子縫隙,叫不醒裝睡的人。
隨後隔著被子,傳來略顯暗啞的聲音:
「彌珈,先把藥吃了再睡。」
我有些透不過氣,一把掀開被子。見到沈嘉行,鼻腔頓時酸脹,心中不能說的委屈被放大:
「我現在隻想睡覺。」
又看向他手心裏的藥片,我狐疑道:
「這些是什麼藥?我現在沒有身體不舒服。」
沈嘉行將水杯放在床頭櫃上,坐在床沿,像對待孩子般,極有耐心地解釋:
「前段時間你暈倒了,你忘了嗎?」
「醫生說你有低血糖。這裏是一些維生素和醫生開的藥。」
聞言,我憶起確有此事,於是就著溫水吞下大大小小的藥片。
沈嘉行接過空杯子,順勢在我前額落下一個吻,是隔著碎發也能感受到的柔軟,灼熱的氣息毫不留情融化了我。
待打理好一切,沈嘉行這心滿意足地起身離開。
看著沈嘉行離開的背影,我橫下心叫住他,拐著彎問出了心中的憂慮:
「阿行,你會愛上別人嗎?」
他循聲回過頭來 ,神情怔了怔,又很快回過神:
「別胡思亂想。最近我會比較忙,等過了這段時間,我們就結婚。」
「彌珈,你是我唯一的新娘。」
「晚安。」
堵塞在我心裏複雜的情緒,瞬間疏通大半。
我蓋好被子準備入睡,可剛剛服用的藥片似乎沒有被完全咽下,卡在食道,不上不下。
我使勁吞咽口水,想將藥片送下去。
漸漸地困意襲來,夢境取代現實。
夢裏,我們在高雅神聖的禮堂傾聽神父的祝詞,潔白的婚紗綿延腳下,他烏黑明亮的眼睛,比昂貴的鑽戒更吸引人。
我們在人聲鼎沸處接吻。可越過人群,我看見了暗處的蔚藍,她琥珀色的眼睛,也正若有所思看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