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順理成章成為蘭停手下的實習生,我的其他同學大部分也成了實習生,小部分體檢通過的要開始養好身體配合生育了。
我觀看蘭停做的第一台手術,是一個懷了雙胞胎的女人的流產手術。
我很難形容那種血腥和惡心——不是因為女人感到惡心,而是因為她躺在手術台上的時候閉著眼睛,整個人好像死了一樣,但是她的肚子還在動——就好像她整個人,隻有肚子裏的孩子是活著的一樣。
學校裏老師告訴我們,生育是我們能為這個末世做的最有價值的一件事,但是她沒有告訴我,生孩子原來是一件這樣恐怖的事情。
和蘭停一起做了幾台手術之後,我不想再上手術台了。
蘭停卻不同意,我和這個男人爆發了第一次矛盾。
“不上手術台你想幹什麼?”蘭停聲音像一根冰刺棱戳進我心裏,又冷又痛,“你想和手術台上的她們一樣,不停地生孩子嗎?”
我都不想。
吵完架的這天晚上蘭停格外溫柔,我和他坐在研究所頂樓看星星——其實並沒有星星。
他第一次溫柔地叫我名字:“攬月,現在能選擇的隻有兩件事,一個是生孩子,一個是學會忍受看別人生孩子。”
“那我以後能選擇做點別的事嗎?”
蘭停摸了摸我的頭發,月光下他的眼睛裏好像有星星:“會的……隻是可能需要等久一點。”
但是那一天太遠,所以我還是被迫選擇了另外一件事。
我的體檢報告泄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