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公司的路上,傅越之打來電話。
他是傅家的長子,比傅知煜大了六歲,從小就成績優異,長大後更是把生意做得風生水起,誰看了都得誇一句商業天才。
從我有記憶開始,他就是那種“別人家的孩子”,總被父母拿來和我做比較。
我很難比得過他。
不過傅越之也算我半個兄長,小時候闖禍,隻要叫一聲越之哥,他總是會無奈地訓上幾句,然後替我們兜底。
比起家長眼裏的天才二字,我總覺得,那個時候的傅越之,更像他自己。
“越之哥。”我打了個招呼,問他,“是有什麼事找我嗎?”
“晚晚。”他停了兩秒,像是在斟酌詞句。
“傅知煜突然找到我,托我幫他找個買家,盡快出手他那幅《望蓬萊》,價格低些也沒關係。”
“我想,這幾年他的事業都是你在打理,於情於理,我都應該問問你的意見。”
我一時啞然。
那是傅知煜最得意也最心愛的一幅畫,花了他整整半年時間才完成。
有不少富豪願意為這幅畫一擲千金,可傅知煜全都拒絕了。
他說這是他目前為止最好的畫作,要在婚禮上,送給最心愛的人,出多少錢都不賣。
原來不是不賣。
原來他最心愛的人,從來都是葉寧。
“那就辛苦越之哥了。”我帶著點笑意,掩去聲音中的幹澀,“改天我請你吃飯。”
“明天可以嗎?”電話那頭,男人的嗓音平淡,似乎這隻是一個尋常的問句。
我一怔,下意識地問:“你不是在國外麼?”
“是,回來的航班明天到。”他說。
“抱歉,生日快樂,晚晚。”
其實該說抱歉的人,不是遠隔千裏的傅越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