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各取所需

這下子，殿內的幾位師叔，連同後麵的濟雲都愣住了。

三師叔倒是先反應過來，撚須哈哈笑道。

「是濟雲這個小子跟你說的吧，不過這個秘法本來也是為了你尋的，自然是要給你的。」

我抬眼看著三師叔，緩緩搖了搖頭。

「三師叔，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我要秘法的掌控權。」

三師叔一愣，隨即看著我的眼中多了幾分審視。

四師叔沉默到現在，終於也開了口。

「原因呢，小妙音。」

我抬眼與他對視，帶著幾分鄭重。

「我知曉師叔你們的想法，你們想讓我尋一道侶，然後以此秘法雙修。」

「隻是、妙音不願。」

我麵上生出兩分自嘲，伸手看著眼前千年未曾執劍，早已褪去死繭光滑一片的掌心。

「這個秘法，並非隻是適合道侶修煉，若有想要秘法之人，隻要能提供靈氣助我修補，一樣可行。」

「那我為何一定要找一個道侶？」

四師叔微微一歎，麵色沉沉。

「妙音，你可知這個方法是對你最好的方法？」

「我知曉，師叔們不想我汙了名聲，可是有一件事，師叔你們也應該不知曉。」

我麵色淡淡，直接拋出驚天之語。

「三千年前，我已經證道成功，若非神魂幾近崩毀、又牽殘軀，一旦恢複之後，我便能不日飛升。」

「什麼？」

殿內幾道聲音同時炸響，我看著眼前幾位失態的師叔，在他們不可置信的目光中點了點頭。

此事，我前世就隱隱有所察覺，隻是並不強烈。

或許是裴修竹那一劍，斬去了我的性命，也斬斷了我最後一道枷鎖，再次醒來時，這種感覺就已經分外的強烈。

所以我才不知，我以性命相搏，才得證大道；而裴修竹卻隻想靠殺妻證得大道，他究竟憑何以為能證道成功。

「若是此時再結道侶，不僅於我是添了牽掛，於我 日後飛升隻怕也是有礙，所以我不願。」

聽到我如此說，幾位師叔麵色也算是有所鬆動，隻是仍舊不曾鬆口。

我早已猜到如此情況，便也並不著急，反而循循善誘。

「更何況，不論對外說的多少，其實大家都知道，所謂擇道侶，不過是變相的做我的修煉工具罷了，即便有人初時是真心的，後麵呢？」

我想起裴修竹前世的話，心下微冷，便也選擇直言。

「屆時，若對方當真心生怨懟，我又尚未恢複，該如何處理？」

這下子，幾個師叔都未曾發言，他們沉凝了片刻。

「妙音，你準備如何？」

我心下微鬆，便知第一關已經過去，便將先前想好的話語說出。

「雖然現下消息已經放出去，但是好在我們也未曾明說，人來便來了，到時候就我線現下這般需要大量的靈氣洗滌，若是可以助我的，便將這個秘法拓印給他們一份就是，也算的上是公平交易，各取所需。」

秘法獲取不易，以此為交易，說不上具體是誰更占便宜。

自然也就談不上多沾因果。

前世，我與裴修竹的因，造就了我最後的果。

今生我要從源頭將這段因果斬斷。

「唉、罷了罷了。」

「小妙音你素來是個有主見的，你既然這樣說那就這樣做吧。」

「左右你自己做的決定，我們攔不住，你也不會後悔就是了。」

我看著幾個師叔歎完氣，從空間芥子中取出一塊玉牌，玉牌甫一接觸我額頭，便已經自動認主。

因著前世，我其實早就知道這個秘法，而今卻仍舊是滿是感激。

「多謝幾位師叔能放任我胡來。」

「說什麼胡來，三千年前如果不是你舍生忘死，魔族肆虐之下，隻怕此界早已生靈塗炭，而今你若是飛升有望，我們自然也不能硬為你增添因果束縛。」

三師叔歎了歎氣，伸手撫了我的頭頂。

許久不曾感受到的溫暖，讓我眼眶也有些泛紅。

「放心吧，師叔，我會好起來的。」

天道既然讓我重來一世，那必然是要讓我做完我該做之事，而今紅塵前緣進去，唯一之事便是成就大道。

待到師叔們盡數離開，我才將目光轉向了濟雲。

「濟雲師兄，幫我將這個消息散播下去吧。」

說是屆時再提，但若是各家皆無所知，到時候隻怕也並不好看。

濟雲師兄掌管上清門也有千年，自然明白這個道理，隻是他眼前複雜，終也沒有說什麼。

我也當作看不到，正準備繼續修養，卻不料來個不速之客。

「妙音真人，劍宗裴真人在外求見。」

修真界之中，姓裴的修士並不算少，但是提到劍宗，又說道了裴真人，隻怕隻有裴修竹一人了。

裴修竹也算是上也是修真界的頂尖天驕，天身劍體，以劍入道。

三千年前他不過剛入化神，便能一人一劍隨著我的步伐直闖魔淵，所以前世我雖然已經不太記得他的長相，卻在知曉他是裴修竹後，選擇了同他結為道侶。

我的本命劍早已寸寸崩毀，我卻還曾期望，我還能修補好它，然後同三千年前一般，執劍踏九州。

可惜，這些都在前世徹底破滅。

而今生嘛——

我神光懶懶，掃過一旁的侍童，淡淡開口。

「既然是裴真人拜訪，那便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