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婪的嘬了一口煙嘴,趙石柱同樣麵露譏諷道,
“陸於峰,娶我家小妮這件事,你就別想了,這是根本不可能的。”
‘呼’
朝半空吐了一口煙圈,趙石柱咄咄逼人道,
“我這裏倒是有兩個解決辦法,你不妨聽一下。”
見陸於峰沒有打斷,趙石柱繼續說道,
“一:你跟我去村裏的廣播站辟一下謠,就說趙小燕去你家完全是因為受到了你的蠱惑,你可以用你爹娘的靈位擔保,你絕對沒碰過趙小燕一根頭發...”
“二:你跟村頭說書的牛瞎子提親,就說你看上了他的閨女牛愛花,隻要你娶了牛愛花,自然可以斷了村頭村尾的閑話。”
夾著香煙,又狠狠的嘬了一口,趙石柱脖子一扭,緩緩的看向陸於峰。
“我的這兩件法子,你覺得如何?”
“嗯!不錯。”陸於峰點點頭,“我沒有意見。”
就在趙石柱父子詫異陸於峰為什麼會這麼爽快的同意時。
陸於峰忽然一甩手,這一突然的動作差點把趙石柱父子嚇得蹦出去三米遠。
看著一臉警惕的趙石柱父子,陸於峰淡淡一笑,“不過,我這裏還有第三種方法,你也不妨聽一下。”
似乎是回想到了先前陸於峰神勇的表現,抓了抓大腿處的短褲邊邊,趙石柱一臉緊張道,“陸於峰,你...想說什麼?”
“三:我娶你家閨女!”
眼見趙石柱父子又要發怒,陸於峰話不停歇道,
“至於條件,你們提,我都可以滿足。”
聽到陸於峰大話連篇,趙石柱嗤笑一聲,“嗬嗬,都可以滿足?”
“那行,出一萬塊錢彩禮,能行?”
1990年的一萬,相當於30年後的二百多萬,即便是後世,農村能出得起幾百萬彩禮,那也是鳳毛麟角的存在。
放在當下,做為公認的北嶽村首富,開著養雞場的趙石柱,不不敢說可以拿出一萬塊錢。
顯然,一萬塊錢,隻不過是趙石柱誇大的一個數字罷了。
在他看來,別說一萬,就是一千塊,陸於峰也拿不出來。
然而,陸於峰隻是淡淡的回了兩個字。
“可以!”
聽著陸於峰淡定的語氣,趙石柱直接被氣笑了。
“陸於峰呐陸於峰,我發現你不僅做事不靠譜,說話也不過腦子。”
“我說的是一萬,不是一百!”
將嘴裏抽緊的的煙頭掐滅,趙石柱越說越激動,
“別以為你賭桌上贏了幾百塊錢,你就牛的不行了。”
“一萬塊錢,估計你這輩子都賺不到,還大言不慚的說可以。”
“快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吧!”
往巷口方向跨了幾步,趙石柱語氣泛冷道,“就我提的那兩個法子,你自己選一個。”
“最多給你三天時間,三天後,如果你辦不到,那我隻能送你去派出所了...”
狠狠的瞪了陸於峰一眼,趙石柱衝著身後的趙小兵喊話道,
“小兵,回!”
就在父子倆剛要跨步離開時,身後,突然傳來了陸於峰平靜的聲音,
“等一下!”
趙石柱兩人的腳步驟然一頓,略顯緊張的看了一眼陸於峰,趙石柱眉頭緊皺道,“陸於峰,如果你想對我們動手,那我現在就送你進局子。”
“動手?為什麼要動手?”陸於峰淡笑道,“君子動口不動手,我陸於峰最喜歡以德服人。”
“況且,一萬塊而已!”
說話間,陸於峰忽然走近牆邊的紅色塑料袋,在最裏麵翻找了幾下後,順勢從袋子裏取出了一遝厚厚的紙幣。
然後,轉身!
甩了甩手裏的鈔票,陸於峰神情自若道,
“一萬塊,很難掙嗎?”
爬滿水漬的黑布鞋,好似皸裂了一樣的灰布短褲和軍綠色半袖,如此落魄的模樣,卻因為手裏一遝藍黑色的百元鈔票,變得高大了起來。
‘咕嚕!’
猛地咽了咽口水,趙石柱父子二人不確定的揉了揉眼睛,待看清是百元鈔票後。
趙石柱驚的目瞪口呆。
“你...這麼多錢,該不會是...”
話音未落,陸於峰打斷道,“別誤會,不偷不搶,不賭不博,每一分都是賺來的。”
“怎麼可能!你...”
趙石柱還想說話,卻聽到了鈔票從上到下撥弄的嘩嘩聲,與之伴隨著的,還有陸於峰平靜的聲音。
“如何?我的第三個建議,現在可以談了嗎?”
“啊?”
驟然一頓,停頓三秒後,趙石柱一臉喜色道,“可以,可以。”
“小峰呐!我發現你這孩子還挺耐看的,一表人才,一表人才呐!”
“你提出來的娶我家小妮這件事,我覺得有戲!”
說完,趙石柱用胳膊肘杵了杵身後的趙小兵。
“小兵,你覺得呢?”
“啊?”
與趙石柱一模一樣的驚訝語氣,隨即趙小兵一臉尬笑道,
“於峰年輕有為,我也覺得妹妹嫁給他,是個不錯的選擇。”
錢通萬物,自從見到陸於峰手裏真真切切的百元鈔票,趙石柱父子的態度,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變化。
隻是,麵對趙石柱父子突然的熱情,陸於峰始終一副淡笑的神色。
似乎是為了緩解尷尬,一抬眼,趙小兵正好瞥見巷口停著的三輪車。
衝著陸於峰咧嘴一笑,擺出一副哥倆好的表情,趙小兵語氣討好道,“於峰,那是你新買的三蹦子吧?”
“和我家那輛幾乎一模一樣...這是什麼,這就是緣分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