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帶鎖的暗紅日記本,像寫了滿少女旖.旎的情思。
一打開,卻浸透了血淚,驚得我差點失手扔掉它。
日記裏記載的,是我六次遇害的經曆!
是的,我已經死了,還死了六次!
每一次,我會被周宏遠折磨幾個小時,最後一拳一拳活活打死。
重生了六次,想盡辦法,我卻始終無法改變被痛毆致死的悲慘命運。
這第七次機會,我甚至才剛剛發現即將被摯愛打死的恐怖事實。
若按日記內容,明天晚上,周宏遠就會如惡魔附身一般,一拳一拳終結我的性命。
這可是我從大學校園就相知相戀,決定執手一生的人哪!
當初的我們,擠在冰冷地下室,用熱乎乎的紅薯當做蛋糕慶祝生日,還笑作一團、樂此不疲。
那些青澀貧瘠卻赤誠甜蜜的日子,化作無情尖刀,將我的心一刀一刀淩遲。
他怎麼忍心,怎麼舍得,怎麼敢?
難怪我會每夜都困在噩夢中不能掙脫。
至愛之人施以至惡,我至痛至悲。
重生讓我失去記憶,忘卻每次他對我的傷害。
可我的靈魂夜夜在夢境裏痛哭哀嚎,它化作執念徘徊不去:明昭天理,除惡務盡!
如果每一次重生,就像重啟副本一樣,一切刷新記憶重洗。
那這本日記,又是如何保留下來的呢?
它難道不應該,如同所有舊物一般,消散在輪回裏?
“哐當”,樓下一聲巨響,喚回了我的神智。
我一把將日記本塞進懷裏,匆匆忙忙下樓去了。
原來是‘警長’鬧小脾氣,踢翻了貓食盆。
‘警長’是我撿回家的一隻流浪貓。
當年我初來京市,它在雪中垃圾桶裏瑟瑟發抖,四肢折斷幾無聲息,在我扔垃圾轉身回屋的瞬間微弱地“喵”了一聲。
我彼時剛被公司辭退又連續高燒了三天,病體難支,又與周宏遠分了手,一個人在舉目無親的京市硬撐。
它孤零零地蜷在那裏,被整個世界拋棄,怕是熬不過今夜。
像是看到自己的影子,我憐憫地收留了它,掏空了僅剩的兩千塊錢,救回了它的命。
自此,一人一貓相依為命,吃了半個月的泡麵。
想來它同我一樣,渴望光明和溫暖吧,便取名叫做“警長”。
黑貓警長,驅除黑暗,擁抱光明。
如今,它已被我養得油光水滑,黑色的毛發如同深夜的暗影,在微弱的燈光下泛著幽幽的藍光,綠寶石般的眼睛像燃燒著兩簇炭火,總是機警地出現,又敏捷地消失。
後來,周宏遠又追著我來到了京市,跪在我跟前苦苦哀求,哭得不能自已。
還自扇耳光,痛哭不該將我正常工作往來懷疑成出軌私情,分手之後追悔莫及。
我本不想原諒他,但親友閨蜜紛紛勸慰,又舍不下這近十年的深情厚誼,終究還是心軟了。
周宏遠也痛改前非,不再疑神疑鬼,對我越來越好。
最終,我們在半年前結婚了。
沒想到,自結婚以後,他故態重萌,變本加厲地懷疑我、控製我,不僅在我手機裏偷偷安裝了定位軟件,還在監聽監視我的一舉一動。
甚至有好幾次,衝到酒店“抓奸”,攪黃了我的業務大單。
我實在忍無可忍,提出分居冷靜一下,卻又因他病倒不得不回來家裏照顧。
他日漸精神抖擻,我卻開始夜夜噩夢,隻有抱著“警長”的時候,才能稍微睡得踏實。
此時的我還不知道,黑貓通靈,當年我一念之仁救了它,才會有數次重生的奇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