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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也不顧身邊女子的調笑,隻饒有心致地打量著我,嘖嘖出聲:
「世間都說千戶苗寨的女兒生來就會下蠱,沒想到竟然還有不會的姑娘,不知道該不該說傳言不可信......」
他的話語輕快,仿佛隻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我卻隻感覺到一股寒意從腳底蔓延到了頭頂。
手中的淘米盆就這樣掉到了地上,水濺了一地,直接濺在了男人白色衣衫上,濡濕一片。
聲音將我的思緒拉回,見到男人直勾勾的眼神,我微不可見的顫抖了一下。
慌亂之中,也不知是哪裏生的勇氣,直接就朝著他們吼了過去:
「你們來幹什麼,滾!都給我滾!」
「南辭熙!你在幹什麼,你也瘋了嗎?!」
阿雅氣得大叫了起來。
我心裏升起一股說不明的煩悶,隻一個勁兒地趕人:
「又沒潑你身上,你叫喚什麼!你們不是嫌我這兒臟嗎?那還不趕緊滾。」
阿雅氣得不行,立馬就要衝過來跟我打架,卻被男人卻伸手攔住。
男人輕笑一聲,翩翩開口:
「阿雅妹妹這般國色天香,若是因為不相幹的人皺了眉頭,我可是會心疼的。」
明明是再明顯不過的哄人把式,卻頓時將阿雅迷的趟趟轉,一整個飄飄然,整張小臉羞紅,全然沒有了剛剛怒氣衝衝的模樣。
其他女孩見狀也都也圍了上去,要男人誇她們。
不過幾句哄小女孩的情話,就把她們哄得心花怒放,不知方向。
最後一人得了一支珠釵,歡歡喜喜地走了。
隻留下他。
我左顧右盼,想要掩飾住內心的慌亂,手指卻不聽使喚的微微顫抖著,磕磕絆絆的點燃了柴火,準備燜飯。
此時的男人卻收攏折扇,悄無聲息地蹲在我身邊,用它輕輕點地。
突然,他猛然湊近,那雙墨色的瞳仁因此也離我極近,仿佛是帶著寒冰的深淵,要將我吞噬殆盡:
「原來你叫南辭熙。」
我沒有回應,亦不敢去看那深淵,隻慌亂地轉身就要去切玉米,可他卻手疾眼快把玉米奪了過去。
我不管他,又去拿土豆,他又立馬搶過土豆。
就如同孩子一般的遊戲。
直到他的手有意碰到我身上的疤痕,傳來的痛感讓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身子一顫,土豆立馬就掉到了地上。
可罪魁禍首此時卻笑得人畜無害,將土豆撿起來遞到我麵前,又摸了摸我的頭,語氣中還帶著些許無奈:
「你看看你,怎麼還和以前一樣,這麼不小心?」
他語氣輕柔,慢慢的幫我拾撿著蔬菜,不一會便堆了滿懷。
我依舊不敢看他,隻低頭看著燃燒的火焰,心中盤算著現在跑到崖壁所需要的時間,以我的速度能不能甩掉他。
見我不理,他又露出了委屈的模樣:
「熙兒,我們好歹相識一場,何必如此冷漠吧?」
聞言我抬頭看向他,明明是委屈的語氣,可他的那雙眼睛卻帶著明顯的玩味,還有興奮,就像是鎖定了自己的獵物的野獸。
我僵在原地,無法動彈。
就是這種感覺,這種窒息而又陰暗的感覺再次襲來。
我也不知道是哪生來的勇氣,直接抽出匕首向著他襲了過去。
他沒有躲,匕首就立馬抵在他的脖子上,帶著深深的痕跡。
可饒是如此,我的聲線卻仍是顫抖:
「你......你來幹什麼?」
我咬緊牙關,心裏慌張不已,可男人卻似乎更加興奮了。
他慢慢的把手中蔬菜輕輕放好,又極為輕鬆地將刀奪了過去,比我還更加嫻熟地切起了土豆絲。
他輕歎一聲,聲音曖昧,似乎是在繾綣:
「你不來找我,我隻有來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