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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逸珩罵我蠢蛋。
他說人早死晚死不都得死,還說早死早超生。
我覺得他大抵是被我刺激到了,才會這麼口不擇言。
可是他又說:「我也是癌症啊,還剩一年。」
「......」
好吧,這下輪到我跟他說早死早超生了。
我穩定情緒,想要抽張紙巾擦臉。
結果快碰到的時候,眼疾手快地偏了30度角,抄起昨晚那張紙條胡亂塞到背後。
要是讓他看到我保存當年他隨手一寫的紙條......
林逸珩揚眉。
「藏什麼?」
我咽了咽口水。
「沒有沒有。」
我的病情有點加重,這幾天大部分食物都吃不下了,隻能一點一點地咽下幾口粥。
林逸珩正在幫我盛粥。
我偷偷把那張紙揉成一團,塞到枕頭底下。
起身時,林逸珩一把掀開我的枕頭,嚇得我又躺了回去。
「你幹嘛?」
我捏緊那團紙,故作鎮定地反問他:「那你幹嘛?」
他指指枕頭:「立起來靠背,該吃飯了。」
「......」
我點點頭,僵硬地坐起身。
林逸珩擺好枕頭,舀了一口,極其自然地準備喂我。
我突然想起昨天晚上補上去的那句話,現在這種狀態......可不就像是在談戀愛嗎?
所以我敏銳地意識到。
什麼叫做紙上談兵。
我終究是口嗨而已。
連被林逸珩喂一口粥,渾身都像要燒起來一樣滾燙。
林逸珩也看出來了。
他放下粥,無奈又放肆地笑。
「這才談幾分鐘戀愛啊,你就受不了了?」
「那以後怎麼辦?」
我的腦瓜子轟地一聲。
偏要死鴨子嘴硬。
「哈哈,你在說什麼呀?」
林逸珩朝我攤出右手。
我低頭一看,掌心裏是我昨晚寫的那張紙條。
那我手裏的紙條是什麼?!
我急忙打開,嶄新的紙張上寫著:
「兩分鐘不夠,兩個月可以考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