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為何不敢摘下氈帽？」

江宴辭不怒自威，我略微側身恰好躲開他探出來的手。

「你…」

「奴家身患頑疾，唯恐驚擾了聖上。」

我將聲音壓得很低，實際上也不用如此。

因為病痛，我原本的嗓音早就變了。

我惶恐地匐匍在地上，隻看得見他繡滿金鸞絲線的鞋履。

但我還是能明顯感受到，江宴辭的目光在我身上來回掃射。

一時相對無言，步長歌的到來讓我長舒了一口氣。

「還請聖上移駕，藍貴妃已在花亭等候多時。」

「嗯，你起身吧。」

江宴辭這才施恩道，我恭敬地「諾」了一聲。

步長歌趕忙走到我身側，開始教訓起我來，

「你這蹄子，怎往這處來了。我在西門等了你許久，不見你來，徐郎中也該等急了。」

我連連致歉，步長歌又轉而向江宴辭作揖，抱歉道，

「舍妹迷糊，衝撞了聖駕，還望聖上恕罪。」

我也連聲附和，與步長歌一同謝罪。

江宴辭不甚在意，道了句，「無礙，訪主且陪令妹問疾，朕去尋藍貴妃了。」

可我和步長歌還沒來得及鬆口氣。

剛側身的江宴辭，出其不意地朝我出手。

氈帽瞬間被打落在地，長發披散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