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我合上他家的門的時候鬆了口氣,緊接著發現才幾步路的走廊異常的安靜。
旁邊的消防通道裏一片黑暗,安全標識閃著幽暗的綠光。
我快步走到門口,打開鑰匙。
很奇怪,放在褲子口袋的鑰匙不見了。
去哪了?
我聽到消防通道裏傳來腳步聲。
「啪嗒、啪嗒、啪嗒......」
可我這是22樓,樓梯正常運行,是誰在爬樓?
我不敢繼續想,渾身翻找鑰匙。
越著急越找不到,我心跳得更快了。
腳步聲越來越近,我還聽到「滴答滴答」的水聲。
就像那天聽到的水聲一樣。
鑰匙在哪?鑰匙在哪?鑰匙在哪?
我在心裏大喊,手上的動作更快。
滴答聲更近,幾乎貼在我耳後。
我甚至感受到了濕漉漉的氣息和刺骨的冷意。
我不敢回頭。
終於,鑰匙找到了——
在我外套的內兜。
我右手開始哆嗦,怎麼也對不齊鑰匙口。
我用左手扶住右手,勉勉強強開了門。
關門的時候很迅速,我甚至不敢抬眼看門口有什麼。
到家之後才終於鬆了口氣。
似乎,這道門可以隔絕門外的東西。
但我又開始擔憂,這也是我的幻覺麼?
我的病症怎麼越來越嚴重了?我痛苦的用雙手揪著自己的頭發。
再這樣下去,我的生活都出問題了。
這我猛然想到之前心理醫生說的話,這時應該做一些舒緩心情的事情。
於是我洗了個澡,開始在客廳裏畫畫。
這件事可以讓我的內心安靜下來。
殘存的酒精充斥我的大腦,我眼前開始有些花。
我對著窗外的霓虹燈開始在白紙上塗塗抹抹。
想不起我到底花了多長時間。
我畫完之後,忽然長鬆了一口氣,好像憋在心裏許久的煩悶消失了。
但當我拿起畫紙,仔細端詳那幅畫的時候,身軀猛然一震。
這竟是一幅,殺人圖!
紅色的染料暈開在白紙上,黑色顏料簡單勾勒出一個成年男人的輪廓,這人躺在地上。
旁邊零散著幾把椅子,一個女人站在屋子的正中間,在未被人察覺的角落裏蹲著一個小女孩。
忽然,畫裏女孩動了。
原來是女人不知道從哪掏出繩子,勒上男人的脖子。
仿佛一個短劇似的。
我看著那個女人死死勒住地上的成年人,男人不停的掙紮,眼睛睜得很大,表情十分驚訝。
女人不為所動,甚至露出詭異的笑容。
還回頭衝我笑了一下。
我眼見著這個女人拉著綁在男人身上的繩子,畫麵的角落出現一雙手也跟著一齊拉。
直到把這個男人拽到紙張外麵。
像......
拋屍現場。
我不禁吞了吞口水,看著畫麵上留下的一片紅色發呆。
是假的吧?
肯定是假的。
怎麼會......
我不敢再想,匆忙關上燈回臥室。
躺在床上甚至有一種不真實感,總覺得有些說不上來的奇怪。
到底是哪裏奇怪呢?
我盯著天花板,終於想到了。
今天,怎麼沒有敲牆聲?
不僅是敲牆聲,連帶著窗戶外的風聲、外麵動物悉悉索索的聲音全都不見了。
空氣仿佛凝固,寂靜得可怕。
像在悄悄蟄伏著什麼異類,等待著獵物的出現。
我拽過旁邊的被子蒙住頭,努力忽視周圍這詭異的氛圍。
我突然又聽到滴滴答答的水聲,這次那聲音自客廳而來。
我有感受到從四麵八方而來的壓迫感,身體像熬了幾個通宵一樣疲累不堪。
蒙在被子的頭喘不過氣,頭也更加昏昏沉沉,甚至連眼皮都有點抬不起來了。
我突然感受到旁邊床下陷,身邊傳來輕輕的「hai」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