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2015年11月8日，星期五，天氣陰。

我這次考試考了全班第二，但媽媽說這還不夠。

我要考第一名，才是她的好孩子。

現在還是壞孩子的我，隻能吃冷掉的餿飯。

我鬧了一晚上肚子，這些都是我應得的。

——

劉彩琳從醫院回來後，神色憂忡。

我端了一杯水遞過去，軟聲問起：「媽媽，你怎麼啦？」

她突然握住我的手，眉川深陷：「寶貝，醫生說你體質不好，需要調養，我幫你聯係了一個療養院，我們去那裏休息一段時間吧!」

「但是......但是我六月份就要高考了啊！」

她雙手鄭重地放在我肩上：「我已經問過你老師了，你現在的成績參加高考完全沒有問題。我們去療養院休養一個月，直接參加高考就好了！」

我乖順點頭：「我聽你的，媽媽！」

她欣慰地摸了摸我的頭，端起水杯一飲而盡。

晚上，我靠坐在門邊，聽著外麵的聲音不自覺地勾起唇角。

客廳裏急促的喘息，洗手間裏衝刷的水聲，一聲伴著一聲，此起彼伏。

不知過了多久，劉彩琳敲響了我的臥房門。

我打開門，劉彩琳的身體搖搖欲墜，她眼窩深陷，眼下烏青一片。

我驚訝道：「媽媽？」

她聲音急促嘶啞：「小謹，快！送、送我去、啊——」

話還沒說完，整個人又連滾帶爬地朝廁所方向奔去。

窗外驟起一陣疾風勁雨。

我抬眼看見掛在牆壁上滴滴答答的時鐘。

淩晨三點。

洗手間繼續傳來劉彩琳痛苦至極地嗚咽嘶吼：「小謹！打120！啊——」

我默默走出樓道，關掉了電箱裏的開關。

陽台上的衣物吹的七零八落，屋內頓時陷入一陣淒然的黑暗中。

各種雨聲、風聲、電閃雷鳴聲交雜著淒厲的哭喊，奏成了一首激情澎拜的樂章！

我推開了洗手間的門，身上沾了雨水。

濕濕嗒嗒流了一地。

青白色的閃電劈裂夜空，照亮了我低垂的黑眸和陰沉的麵色。

劉彩琳抬頭張了張嘴，滿臉驚恐。

我突然亮出一抹獰笑，抬手晃了晃刀光。

她駭得不輕，一邊往浴室裏退，一邊雙唇打顫：「你......你到底是誰？」

「小謹呢？我的小謹呢，小謹！」

我一步步走向她，歪了歪頭，嘴裏輕輕咀嚼著兩個字：「媽——媽？」

她失態又狼狽地猛點頭，「對對對！我是你們的媽媽，你和小謹，都都都是媽媽的好孩子，啊——！」

雷鳴電閃間，我驟然抬手，向地上的女人刺去——

「啪嗒」一聲。